第33章(第2/3頁)

“母親,阿漓找不到路啊,你等等阿漓......”

姜漓又一次夢魘。

想跑雙腳邁不動。

想大聲喊,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阿漓。”身旁一聲喚,姜漓找不到從哪裏而來,只嗚咽哭出了聲來,半晌那臉頰上突地一熱,有暖暖地呼吸落在她頸側,姜漓終是睜開了眼睛。

周恒正看著她。

姜漓一頭的細汗,神色怔住還未回過神。

周恒張開雙臂,將她摟進了懷裏,低聲道,“又夢魘了。”

姜漓躺在他懷裏,好一陣才平靜下來。

周恒垂目問她,“夢到什麽了?”

姜漓不答,輕輕磕上了眼睛,在他胸前蹭了蹭,才道,“陛下,我害怕。”

周恒偏下頭看著她合上的兩排長睫,低聲問,“怕什麽?”

姜漓將頭往下埋了埋,蹭在了他胳膊彎裏,“我怕我連陛下也沒了。”到頭來又是她一人。

周恒揉了揉她的頭發,“放心,朕不會早死。”

姜漓沒再說話,只躺在周恒的懷裏,一直窩到天亮。

周恒正要掀被起身。

姜漓的手抱著他的胳膊卻是沒放,周恒回頭,問她,“怎麽了?”

姜漓仰頭,這才問他,“陛下是如何處置朱家的?”

周恒轉過身,將她也從被窩了扯了出來,沒回答她,“起來好好用膳,半個時辰後出發。”

姜漓本欲再問,周恒掰過她的肩膀,低聲在她耳邊道,“後宮不得幹政,聽話。”

後宮不得幹政,早就定了規矩。

姜漓沒再問。

周恒沒告訴她,姜漓還是聽嫻貴妃說了。

出發後,嫻貴妃擠到了她馬車上來,一上來就火氣滔天,“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那朱家手裏就跟攥了免死金牌似的,這麽大的事,居然就揭過去了,不僅沒罰,陛下還賞了那朱藻千兩黃金,這算是什麽事?”

嫻貴妃沒忍住,繼續抱怨,“你說,陛下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旁的事再難,他能給辨得清,怎的到了朱家頭上了,他那鐵面無私的原則,就行不通了?”

幾句之後,嫻貴妃見姜漓的臉色又不太好,便閉了嘴。

“行了,咱不說這些了,吃點果子吧。”

過來一陣,姜漓卻主動問起了嫻貴妃,“昨兒聽你說了秦家,那秦家當年到底是什麽情況?”

嫻貴妃並未察覺出異常。

可有些東西,她也不能說,便只說了一句,“秦家就是個倒黴的吧,活的不是時候,要放在今日,這火|藥炸在皇上身邊了,都沒事,哪裏還會抄家滅族。”

說完擡頭看向姜漓。

那雙眼睛竟是冷冽如冰雪。

嫻貴妃還從未見過她這模樣,竟是看癡了去。

午膳時,嫻貴妃下了馬車,眾人原地歇息,姜漓草草用了兩口,同碧素說,馬車裏太悶,她想出去走走。

歇腳的地方,是塊山坡。

綠草茵茵,風景甚好,姜漓不知不覺往深走了去,碧素跟了一段,忙地提醒,“娘娘,這地方咱又不熟,怕有蟲蛇,咱們還是出去吧。”

姜漓道了聲,“好。”

腳底卻是踩到了一株野草,黏在那鞋底,姜漓彎下身子撥了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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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後,理應接著出發。

前頭的隊伍卻是遲遲不動。

姜漓問了碧素,碧素回去打探了回來,同姜漓道,“文王到了。”

文王是皇上的親弟弟,皆是朱皇後所出。

皇上登基後,太上皇便在長安圈了一塊地,封為文王府,這個時候才趕上隊伍,聽說是前段日子去外地辦差事,昨夜半夜才回長安,一回來便馬不停蹄地趕上了隊伍。

太上皇昨兒受了一番刺激,身子骨更不如從前。

文王去了跟前孝敬,父子倆一說上話,就耽擱了時辰。

周恒也沒催。

讓隊伍原地稍候。

誰知這一候,又候出來了一樁事。

有父子兩人,冒死攔了祭拜隊伍的路,要找周恒伸冤。

被狀告的人是朱藻。

朱藻原本在戶部當差,掌管土地。

去年去江南視察時,看上了一農戶的女兒,先以錢財為誘,再以沒收土地相逼,奈何那姑娘已許了親,朱藻討要不來,便強行玷汙,那姑娘性子烈,抓了個碗就碎在了朱藻頭上,朱藻氣急,生生給掐死了。

姑娘的家人來鬧,朱藻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全滅了口。

如今找上來的是那姑娘的未婚夫。

營帳內太上皇和文王說完話,見隊伍還未出發,便派人去問周恒。

回來的人稟報,“有怨民攔路。”

太上皇眼皮子直跳,“又出了何事?”

那太監才說了個開端,還未說完,太上皇就只聽到了朱藻的名字,昨夜那肝火余在心口,堵了他一個晚上,這會子都沒能消散,又是朱藻。

太上皇猛地起身,文王趕緊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