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頁)

朱皇後歿了兩年,每年朱皇後的祭日,太上皇都會讓皇上去一趟皇陵祭拜,今年也不知怎麽了,許是思念成疾,一早便召了皇上去怡安殿,一陣托付,非得要皇上將他也帶上。

當年朱皇後一歿,太上皇便讓人將她葬在了皇陵主墓,身旁留了一個位置,是將來他自己要躺的地兒。

生前一雙相念的人。

死後也得同穴。

周恒答應了。

以往周恒一人去,行程快,回回都要花上三五日,如今太上皇要去,身子骨弱趕不得路,這一來,少說也要耽擱上數十日。

周恒來長春殿,是來提前讓姜漓做好準備,明日隨著隊伍,一並去皇陵。

誰知,卻意外同嫻貴妃落了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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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漓回到長春殿後,換了身衣裳,又被周恒剝了個幹凈。

那頭嫻貴妃回去,卻沒那麽輕松。

嗆了水,喉嚨裏似是有一把火在燒,腿上,腰上,又有幾處撞傷,請了太醫來,診斷後,便躺在床上歇息。

嘴裏雖咒罵了姜漓,這回卻沒有讓人去稟報太上皇後。

嚴嬤嬤本想提一句。

但一想到,這事的開端還是自家主子引起了,便也吞了氣不吭聲。

嫻貴妃不報,消息還是傳進了太上皇後耳裏。

“傷著人沒?”

太上皇後並沒驚訝。

王嬤嬤答,“貴妃有些皮外傷。”

太上皇後,嗤鼻一哼,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心疼,“自從她進宮來,刁蠻的性子就沒收斂過,仗著哀家給她撐腰,處處橫行霸道,芳華殿的那位惠貴妃這一年多,可是吃了她不少苦頭,一直耐著性子也能忍,如今來了位光腳不怕穿鞋的硬石頭,她也該長些教訓了。”

太上皇後說完便問王嬤嬤,“她來尋過我了?”

王嬤嬤搖頭。

太上皇後,這才詫異,“這可不像她的性子。”

王嬤嬤便道,“貴妃雖被姜婕妤拉下了池子,落下後,卻也是姜婕妤回頭給拉上岸的。”

太上皇後便沒再問,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盞才道,“知道輕重就好。”

回頭又問了句,“朱皇後祭拜的事,皇上安排的如何了?”

王嬤嬤道,“還是同以往一樣,由朱家世子和韓世子護送,這回太上皇要去,跟去的人只會更多,文王到時怕也要跟著一並過去。”

太上皇後思索了一陣,久久才道,“都去了好,倒省得我跟去添堵。”

王嬤嬤忙地垂首。

太上皇後這一生,算是栽在了朱皇後手裏。

當年太上皇後嫁進宮裏時,還不知朱皇後的存在。

太上皇看上了韓家的勢力,為了穩固朝堂,同太上皇後設計了一場偶遇,兩人當著廟裏的菩薩互許了終身,誰知太上皇不過是逢場作戲,太上皇後卻當了真。

直到後來朱皇後出現,太上皇後才知道,太上皇愛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是朱鴛。

太上皇後以為,再如何,太上皇多少會顧及她半點情分。

然而太上皇卻容不得她的存在。

只狠絕地甩給了她一句話,“朕受夠了你們韓家。”

開始打壓韓家的那陣,太上皇的江山已經坐穩了,韓家沒有任何用處,只會是太上皇的眼中釘。

而那時候,二皇子偏生又同皇上極為信賴的將軍府秦家搭上了關系,並結為了姻親。

無疑就是觸了他的逆鱗。

太上皇便一不做二不休,連同秦家,韓家和二皇子,一並給端了。

他心裏愛的人是朱鴛,曾經還是貴妃的太上皇後,便是他對朱鴛那段感情裏的一個汙點。

他不待見她。

連同著二皇子也不認。

就算是如今,二皇子頂著周恒的身份,對韓家進行了補償,對她進行了補償,他依舊沒有半點動容。

他只記得他死了心愛的女人。

從不記得自己還死了一個兒子。

朱鴛死後,她被封為了皇後,太上皇退位,她便成了太上皇後。

同樣是皇後,然朱鴛的祭日,她卻要去皇陵祭拜。

去年去了。

她是何種心情,王嬤嬤豈能不明白。

今年人多,她倒是能躲了躲。

“要王釗護好皇上的安危,還有長春殿的那位,也派個人盯著,她若是有個意外,咱們這位皇上,豈還能有理智。”

王嬤嬤點頭領了命。

都走出去兩步了,突地就想起了一樁事,便又回頭同太上皇後道,“奴才近日倒是發現,那姜主子跟後似是有人跟著,昨日姜主子落湖,便有位嬤嬤出現過,後來見姜主子爬了上來,便又趁亂撤離,奴才瞧著也不像是皇上的人,暗裏留意了一番,才發現同韓國公府有些聯系。”

太皇太後一怔。

半晌才擰了眉頭,臉色極為發愁地道,“看來,世子這心一時半會兒,怕是還沒收回去。”

這護人都護到宮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