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有了那早上的經歷,姜漓沒再去替他披衣,只等著吩咐。

周恒沒往床榻上坐,走去了案前。

“添盞燈。”

姜漓的身子剛跟著他轉了個方向,周恒便有了吩咐。

聽那聲音,倒沒有剛回來那陣的怒氣。

姜漓忙地去稍間提了一盞燈進來,手裏的燈火比留夜的要明亮些,姜漓提在手上,光線暈在她眼前,案前坐著的那人,便也被照了個清楚。

一層銀白緞子,衣襟單薄地貼著胸膛,墨發未束垂於肩後,正坐在那翻閱書籍,沒有了平時裏的黑色龍袍加身,少了那頭上的金冠,竟是慵懶隨和了許多。

周恒的視線投過來的一瞬,姜漓忙地又垂下頭。

姜漓上前將燈盞挨著案前的香爐放好,便規矩地候在了一旁。

夜色安靜,只有偶爾翻動的書頁,和那燈盞裏火苗的撲閃聲。

“什麽時候進宮的?”

姜漓擡起頭,周恒的目光依舊盯著書頁,若不是耳邊那聲音還在,姜漓還不知他在同她說話。

“去年冬月。”

太上皇後說圖個年關熱鬧,趕在年前選進了一大批秀女,也算是新帝登基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選秀,結果卻不盡如人意,一個都沒能入住後宮。

皇上政務繁忙,沒空去挑人。

太上皇後打算自己做主,皇上又趕在那之前開了口,道,“早聽內務府說各宮人手不足,派去當差正好。”

這話滅了所有人的希望不說,還人人自危,生怕淪落為宮女,往後一呆就是幾年,等出去還如何嫁人。

有門路的都開始打點關系,姜漓沒人,被碧素姑姑帶去了浣衣局。

周恒這才擡起眼瞼,看了她一眼。

眸子回到書頁時,又問道,“習慣嗎?”

姜漓沒聽懂。

周恒問完,翻書的動作一頓,嘴角突地一揚,燈火下那道似有似無的笑,轉瞬即逝,姜漓看得眼花,便聽他低聲地道,“能生出私逃之心,想來也沒習慣。”

姜漓的頭立馬垂到了胸前。

“滅燈安置吧。”

周恒沒再嚇唬她,起身從案前走到了床榻。

姜漓見他躺下了,雙手護著火苗子,一口氣呼出,屋裏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

亮久了,忽然黑下來,眼睛還未適應過來,姜漓瞧不清腳下的路。

“過來坐著。”

聲音從榻前傳來,姜漓這才辨別出方向來。

繡鞋踩在地面上,有輕微的腳步聲,姜漓到了床前,床榻上的幕簾落了下來,姜漓依舊斜坐在昨夜的位置。

“朕給你的手套可在。”

姜漓道,“在。”

“戴上。”

夜裏,周恒倒是沒再讓姜漓給他唱曲。

守到天亮,銅壺滴漏裏的水聲傳來,周恒起身,外頭的高沾已經候著了。

這回也沒讓姜漓留在裏頭伺候。

姜漓退了出去,又算是順遂地過了一日。

高沾一進來便偷偷打量了周恒的神色,一夜過去,那怒氣總算是消了,不由松了口長氣。

昨夜他一夜都不敢合眼。

生怕這頭突然叫人,好在一夜過去,風平浪靜。

高沾伺候完周恒洗漱,屋外的太監進來正打算擺桌,周恒手一揚,都遣了出去。

屋裏就剩下了高沾。

周恒才道,“給王釗遞個信,讓他回宮。”

王釗是周恒的貼身侍衛,一年到頭,多半時間都奔波在外,連高沾也很少見到其人。

“是。”

高沾領完吩咐,正要退下去送信,又聽周恒道,“你去查查姜家,一年前帶回來的那個庶女,是從哪來。”

高沾的腳步及時收了回來。

姜家庶女,不就是韓公國世子的未婚妻,姜姑娘的妹妹姜漓嗎。

“莫讓人有所察覺。”

**

一夜過去,含熏殿內倒是安靜,榮華殿卻不好過。

那番一刺激,惠貴妃那好不容易有點起色的身子,又倒下了。

過了兩日,才勉強能下床。

惠貴妃身邊的宮女玲瓏,去取了個披風的功夫,回頭見惠貴妃立在窗前,吹上了風,趕緊上前一把將那窗戶拉下,擔憂地說道,“娘娘,梅雨天的風可吹不得。”

惠貴妃沒說話,由著玲瓏將她扶進屋裏。

剛落座,嫻貴妃又來了。

嫻貴妃過來,能有什麽好事,借著探病的由頭,又是一番刺激。

“姐姐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免得又傷了身子,姐姐跟前不是還有大皇子嗎,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怎可能會同姐姐置氣。”

嫻貴妃一走,惠貴妃便喘上了。

嫻貴妃不過也只得意了一個上午,到了下午,便氣得坐立不安。

上回除夕,她曾向陛下討要的那雙虎皮手套,如今落到了一個奴才手上。

還是那個浣衣局熏香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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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們來了,終於趕上了最後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