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嬤嬤答,“正是。”

太上皇後愣了愣,嗤笑道,“這姜家好本事,倒是哀家小瞧了,當初哀家就問過韓國公為何選了處小家門戶,還偏生是個庶女,韓國公告訴哀家,小門戶家的姑娘好生養,而那庶女的身子骨比嫡出的要結實,這回,哀家倒好奇,皇上會尋個什麽理由來。”

還丟了東西。

他怕不是想說,他撿回來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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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姜漓晚上要上夜,白日含熏殿不需她去當值,姜漓便一直在屋裏呆著。

快到午時,何順突地找上了門。

見到何順安然無恙,姜漓松了一口氣。

何順卻是將那日姜漓給他的錢財和玉佩,一並交到了她手上,“姑娘命裏帶福,這回躲過了一劫,往後便是一路順遂,這些東西,我沒使上力,也當盡數歸還於姑娘。”

姜漓只收了那塊玉佩。

“咱事先說好了,無論成與不成,皆是兩清,萬沒有退還錢財的道理,昨夜累你驚了一場,怕是魂都散了一半,我本也不該再討你要,唯有這玉佩,於我而言有些特殊,今日我取了來,日後我定會同小哥補償上。”

何順本就打算了盡數歸還,連連擺手說道,“既是姑娘緊要的東西,就趕緊收好。”

走的時候何順斟酌一二,還是同姜漓說了聲,“姑娘如今既到了禦前,往後就甭想那些沒用的,好生伺候陛下才是真。”

昨日高總管揪著他去浣衣局堵人時,他一雙腿都是軟的。

本以為活不成了,豈料,陛下居然開了恩。

他在禦前當差這麽久,就沒見過陛下哪回對誰仁慈過。

何況還是出逃這等死罪。

且這事,知道內情的人並不多,在場的幾個太監,皆被高沾封了口,對外並未聲張。

姜漓知他是為自己好,“我知道了,謝謝。”

何順要走的時候,姜漓問了他一件事,“昨夜出事後,小哥可曾派過人來接應。”

何順搖了搖頭,“都那時候了,誰還敢生事。”

何順離開後,姜漓坐回了榻上。

何順沒派人接應,昨夜那嬤嬤又是誰。

她在宮中只認識浣衣局的人,能有交情的也只有碧素姑姑一人,可昨夜姑姑並不知她的計劃。

若不是那嬤嬤拉了她一把,今日她就該泡在井裏了。

姜漓猜不出來,當又是爹娘留給她的庇佑。

如此她倒是習慣了。

午後,姜漓終是耐不住乏困,眯上眼睛歪在了榻上,酉時一到,姜漓便起身去了含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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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恒在正殿一直忙到夜裏才回的含熏殿。

昨夜沾了泥水的地衣,高沾一早便讓人換了快嶄新的毯子,周恒的腳步踏進來,便見一道嬌小的身影,正半跪在那地衣上往香爐裏添香。

屋裏比往日多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聞見動靜,姜漓俯身行禮,頭低下,連額頭都瞧不見。

昨日的難堪過後,姜漓回到屋子,想了一陣,眼裏便漸漸地生出了亮光來。

陛下讓她當他的奴才。

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心頭的尷尬漸漸淡去,人也輕松了不少。

行完禮,姜漓回身繼續焚著香,周恒的腳步在她跟前頓了頓,隨後便進了浴池。

寢宮裏的香爐,在周恒回來之前,姜漓就已經焚好了,今夜她只需將手裏的香爐添滿,在外屋守著即可。

小半個時辰後,高沾從裏出來,同姜漓再三囑咐道,“姜姑娘頭一回上夜,要警醒些,若夜裏陛下有個什麽動靜,得立馬進屋。”

姜漓點頭應明白。

上夜時,外屋的稍間只亮了一盞微弱的燈。

姜漓一直立在裏屋的珠簾前,打足了精神,也不知從什麽時候,她便能這般站上一個徹夜,再也沒覺得夜色漫長。

剛到久財崖的那段日子,她夜裏睡不著,不敢閉眼,便偷偷在被窩裏藏了一盞油燈,盯著那火苗子,看著光線溢在狹小的被窩裏,方才覺得踏實。

半夜時,清師傅揭開她的被褥,拿走了那燈,丟給了她一罐子螢火蟲。

第二日醒來,滿瓶子的屍體。

之後,她便硬熬。

幾年後,她才發覺,曾經經歷的種種悲痛陰影,留下的不再是恐懼,而是麻木。

如今,在她眼裏,黑夜便同白晝一樣,沒何區別。

都是靠熬。

夜色漸深,越發安靜,姜漓立得筆直,身後突地一聲響動傳來,姜漓轉過頭,便見周恒披了件輕薄的大氅,立在她跟前。

燈火昏暗,姜漓看不清他的眸色。

“進來伺候。”

姜漓跟著他的腳步,一路走到了床榻邊上,周恒指了床前的一處踩腳的位置,說道,“你坐這兒,陪著朕。”

姜漓遵命,坐了上去。

周恒解了身上的大氅,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良久,姜漓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突地又聽到一聲,“會唱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