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討論

“世人傲慢、嫉妒、憤怒、懶惰、貪婪、肉欲、暴食。”

“殺生、偷盜、宣淫、妄語、癡嗔……”

胡鬧的嘴裏每蹦出一個詞，他的身後黑暗的氣息便濃郁上幾分，霍羽非常清晰的感受到，在胡鬧的身體內，仿佛醞釀著一個非常恐怖的怪物。

並且，凝視胡鬧那漆黑的雙眼，霍羽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凝視深淵。

“世人都有罪，但是並不等同於，每個人身上的罪都能夠被寬恕。”胡鬧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這只手臂上就好像用黑色的古墨渲染一般，那一條一條的紋路，在他的手臂上沒有任何規律的刻畫著，就好像墮入黑暗的惡魔一般。

“你這樣，和那些墮入黑暗的人有什麽區別！”霍羽緊緊的盯著胡鬧，胸口不停的起伏，看起來非常的生氣。

“區別……”

胡鬧恢復了最初的平靜，看著自己的這只手，仿佛在為自己的手臂上的黑暗花紋而著迷，胡鬧眼睛之中滿是癡迷，喃喃道：“區別就是，我代表著正義……”

“狗屁，你代表了狗屁的正義，你就是為了自己的私欲！”霍羽異常憤怒的看著胡鬧吼道，“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隨著霍羽的這一聲怒吼。

周圍仿佛陷入了沉寂之中，胡鬧的雙眼從他的右手轉向了霍羽，兩個人四目而對，看著胡鬧眼中的殺意，霍羽不禁皺起了自己的眉頭，但是他知道，胡鬧並不會對自己做什麽。

“私欲？！偽君子？”

良久，胡鬧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有些癲狂的獰笑了起來，在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了許許多多的片段，許多許多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他待在黑暗裏，看著那些人猖狂的面容，那些喪心病狂的人，作出的那些滅絕人性的事情，那些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野獸在不停的驅使著身下的奴隸，黑與白交織在一起，混雜不清，他也以為自己看清楚了這個世界，誰知道越是以為自己看清楚，就越看不清楚。

看著面前的這個霍羽，胡鬧的腦海裏又閃過了許多許多的片段，想起自己凝聚正義之道時，和大魔頭相處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自己多麽的單純……

“或許，你說的對吧！”胡鬧搖了搖頭，顯然他不願意去爭論這個問題。

“如果你依舊擁有著正義之心，你就不應該這樣！”看著胡鬧讓步，霍羽似乎覺得自己的嘴遁有了效果，便想要繼續“得寸進尺”。

“然後呢？”胡鬧眨了眨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單純的霍羽，眼前的霍羽還不明白這個世界的肮臟之處。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是嗎？”霍羽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胡鬧打斷。

被打斷的霍羽愣了一下，隨後便又聽到了胡鬧繼續說道：“可是，就算我擁有著正義之心，那又怎樣？”

“方老師曾經說過，正義可能會缺席，但永遠不會遲……”

“他是錯的，老師他是錯的，遲到的正義不是正義，他是錯的，他是錯的！”胡鬧有些癲狂的一把抓住了霍羽的領口怒視著他，不屑道：“遲到的正義？”

胡鬧死死的看著面前的霍羽，雙手死死的將霍羽提了起來，那般的咄咄逼人，眼神那般的恐怖……

“我……”面對眼神猩紅的胡鬧，霍羽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麽。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一旁那邊警察的注意，眼睛的余光看到周圍的警察都望了過來，胡鬧也不想繼續引人注目，一把松開了霍羽，霍羽有些緊張的松了松自己的領口，吐了吐氣。

胡鬧輕描淡寫的拍了拍自己的手，隨後平淡的看著面前的霍羽，仿佛之前那個癲狂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看著胡鬧臉上的淡笑，霍羽最後只能無聲的點點頭。

“陪我走走吧！”胡鬧拍了拍霍羽的肩膀，兩個人就像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遠離了警車，也遠離了喧囂的城市，走到了遠處的田野之中。

秋天的田野裏，到處都是金黃的麥穗，一眼望去便是金黃的稻田海，隨著微風的吹動而有節奏的搖擺，站在田野之上，會讓人止不住的心曠神怡，清風吹拂過臉龐，帶著絲絲麥穗的香氣……

“我也以為方老師說的就是對的，後來我發現我錯了，錯的很離譜，遲到的正義不是真正的正義，它只是在彌補所謂的過去。”

“我出去的這段時間裏，一直在做一個旁觀者，後來我發現，有很多東西我們認為的都不是我們看到的那麽簡單，光明未必代表著正義，黑暗也未必代表著邪惡，很多事情都不像我們像的那麽簡單。”

“正義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字眼，只是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了正義，又會特別的可悲。”

胡鬧平靜地說道，聽的一旁的霍羽啞口無言，根本不知道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