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無法無天

“來了！”

顧承的關注點，始終在天界。

從太上老君派出童子，到此刻九天之上，符箓降下，毫無疑問，定海神針鐵的異變，引起了老君的注意。

定海神針鐵確實是老君在八卦爐中所煉，那棒身上銘刻的如意金箍棒五個大字，還是太上老君所起，定海神針則是大禹治水後才得其名。

所以當鴻蒙大世界的八鼎之力，灌注進如意金箍棒內，威力再升，老君自然有所察覺。

此舉正是在試探其反應。

是無為而治，順其自然？

還是予以幹涉，撥亂反正？

如今看來，是後者。

只是令顧承目光一凝的是，那從天界降下的符箓，所書並非“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奉敕”，而是“志心稱念福生無量天尊”。

“無量天尊？”

陸壓曾有言，玄黃大世界的混元道祖似乎就是兩位，一位是佛門的菩提老祖，與阿彌陀佛同出於浮屠大世界，傳道諸天，後來在玄黃大世界落戶。

另一位則是道家無量天尊。

但令顧承感到怪異的是，無量天尊之名，其實是並不規範的尊號，對應的是無量壽佛。

而無量壽佛的斷句是無量壽、佛，無量天尊則變成了無量、天尊，無量是無窮多之意，天尊則是道教用以尊稱地位最高的神仙之用，無量天尊就是無窮多的天尊，頗有矛盾之處。

“且讓我看看，這位到底是何等存在吧！”

說時遲那時快，道符出現的霎那，一望無垠的天穹就變得空空蕩蕩，仿佛太虛真空，一無所有。

那真空的背後，是再無起伏的元氣大海，是陰陽未分，兩儀均衡的太極狀態。

就像是開天辟地的那一刻，清濁剛剛分離，世間萬物還未誕生的奇妙一瞬。

七寶妙樹刷至。

一層極光天幕誕生，泛出無數金色漩渦，密密層層，旋轉不休。

真空與佛光兩相對沖，摩擦消弭，千萬層雲霞麗影現出。

但那美輪美奐的色彩，卻在飛速消退。

被黑白同化，被真空吞噬。

高下立分！

照面之下，菩提老祖就落於絕對的下風。

固然是七寶妙樹與之前混沌魔神骸骨交鋒時，受了損傷有關，但顧承也能看出，菩提老祖的實力本就遜色無量天尊不少，才有如此鮮明的對比。

無量天尊亦是大道圓滿，即將超脫的存在？

待得七寶妙樹舉步維艱，慢得仿佛蝸牛攀爬，那道符更是破開雲層，出現在了東海之上。

“嗯？”

悟空齜著牙看向天穹，如意金箍棒奮起萬鈞之力，毫無畏懼，毫不遲疑地繼續下落。

打了小的，惹來老的？

俺老孫，不吃那一套！

“放心，悟空，你也有後台！”

顧承背於身後的雙手伸出，徐徐環繞，現出陰陽太極魚之相，然後飛速模糊。

他的陰陽之道不是真空粉碎，陰陽未分，而是偏向於陰陽互易，兩儀跳變，仿佛包容了可能與不可能，存在與不存在，無數對立或聚或散，或隱或現，形成了一種不可思議的運用。

不過顧承很有自知之明，論及陰陽之道，就算浸淫再深，也及不過這位無量天尊，所以這一招陰陽輪轉的表面下，隱藏著另一個核心。

時之大道！

果不其然，顧承施展的陰陽之法再是神妙，依舊如螳臂當車，在道祖的偉力下直接破碎，可那破碎後的陰陽之力並非徹底消散，而是化作道道流光，組成一條時光長河，百轉千回。

無量天尊的實力太過可怕，連菩提老祖都抵擋不了，時光長河也隨之破碎，但就在這彈指一刹那的延緩，如意金箍棒已經結結實實地打在兩名童子頭頂。

嘭！

天靈破碎，紅的白的一並濺出，任你是無漏成仙體，超凡入聖路，也是身死道消。

好一棒，打殺了未來的金角大王、銀角大王，半空中只化作兩頭狐狸的屍體，墜落下去。

別看現在仙風道骨，在上天之前，它們也是平頂山修煉的狐狸，才有壓龍洞的老母親，但即便如此，眼睜睜看著兜率宮的仙童死了翹，老龍王膽戰心驚，小龍子魂飛魄散，龜鱉縮頸，魚蝦藏頭，東海為之一靜。

滔天兇威！滔天兇威！

更為可怕的是，這猴子背後還有某尊存在，敢助其殺道祖的童兒！

“饒命！饒命！”

再也不敢反抗，北海龍王敖順最先大叫：“小龍有一雙藕絲步雲履，願奉於上仙！”

西海龍王敖閏緊接著道：“小龍有一副鎖子黃金甲，望上仙笑納！”

南海龍王敖欽也硬不起來：“小龍有一頂鳳翅紫金冠！”

東海龍王敖廣哭喪著臉：“上仙喜歡什麽，盡管拿去吧！”

“哼！”

悟空懶得跟這種墻頭草計較，一身裝備在四海得了全，剛回花果山，就見鵬魔王三兄弟迎了上來，歡聚一堂，至此拉開騰雲駕霧，行樂千山，施武藝訪英豪，弄神通交賢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