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花果山奇石

“中計了!沖出去!”

“還想跑?殺!一個不留!”

原黃岐王城,現李唐國都,一場圍殲大戰正在展開。

數日前,李叔德廢新王,登基稱帝,改政權為李唐,一時間各地沸反盈天,更有前朝臣子向聯軍求援,願裏應外合,以滅反賊。

聯軍萬裏奔襲,最快速度殺到城下,果然有內應開啟城門。

然而待得大軍攻入城中,迎接他們的,不是慌亂的李唐政權,而是蓄勢以待的顛倒五行陣和無數精銳。

以王城為代價,施以甕中捉鱉,一戰定乾坤!

而萬軍之中,有一道金影格外耀眼。

那是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張揚的將領,手持一柄長戟,飛遁挪移,劈波斬浪,縱橫馳騁間,無人可擋。

最為可怖的是,死在他手中的屍身落下,魂魄都被撕碎吞吃,只余下一縷稀薄到極致的殘魂投入幽冥,那聯軍中有見識的道人見之大駭,騰雲就走,四散而逃,完全不敢與之對敵。

然而那大將目露兇光,身形如電,眨眼間就追上敵國道人,長戟揮舞,打得魂飛魄散。

“多謝禪師為寡人謀劃!”

王城之上,李叔德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向著身側一位僧人致謝道。

“人君修德勤政,則萬民悅服,四海景從,天祿永終!”

禪師衣袍破舊,頭發亂如稻草,看似不修邊幅,卻有種慈悲祥和,讓人見而心折的氣度,此時拈花微笑道:“黃岐失政,陛下得天命,自可彰信兆民,取而代之!”

李叔德聽得舒心至極,朗聲大笑。

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策略,確實逆轉了戰局,聯軍大亂,四散奔逃,已是兵敗如山倒。

更關鍵的是,這場輝煌的大勝,巧妙地將內亂的壓力,轉為對外的同仇敵愾。

黃岐皇室早已與百姓離心離德,剩下的不過是百年統治所積累的余威,而昔日初代黃岐王東征西討,百戰百勝,打下這大片江山,現在李叔德也能依葫蘆畫瓢,覆滅多國聯軍,一舉奠定威信。

從今往後,他就不是亂臣賊子,而是力挽狂瀾的開國君王!

取而代之,就顯得順理成章!

說時遲那時快,也就片刻之間,聯軍中有頭有臉的將領居然都被殺了個幹凈,那大將身形一折,瞬間回到城頭,向著李叔德漫不經心地抱了抱拳:“幸不辱命!”

“真猛將也!”

李叔德連連稱贊,看著左膀右臂,露出由衷的喜悅:“有兩位相助,寡人何愁大事不成,我大唐不興?”

猛將眼睛一斜,卻是露出不屑之色,冷冷一哼:“原來我等浴血殺敵,沖鋒陷陣,與這賊禿幾句唇舌之利是同等功勞,實在令我心寒!”

李叔德面色一滯,但他城府極深,微微一笑,便算過去,禪師亦是雙手合十,面容平靜。

猛將沒有得到回應,心中更怒,看著禪師的背影,露出殺意。

當夜。

一道金光在王城中盤繞,搜尋許久,終於循著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飛出城外,朝著西方而去。

片刻後,到了一處青山,只見山南青松碧檜,山北綠柳紅桃,山中搭了一柴草窩,禪師就在其中打坐。

猛將二話不說,奮起長戟就斬落下來。

嘭!

一層金光流轉,猛將只覺得眼睛一陣刺痛,恍惚間竟有一輪大日在眼前升起,他能夠橫掃千軍的一擊直接消失,整個身軀都似乎要融化在那無量光焰中。

“好個賊禿!”

猛將不驚反喜,戰意大盛,背脊一挺,整個人突然變了模樣,金翅鯤頭,星睛豹眼,振北圖南,剛強勇敢:“今日必殺你!”

“慢來!慢來!”

那禪師這才睜開眼睛,問道:“你我近日無仇,往日無怨,為何下此狠手?”

“莫要裝蒜,你定是靈山的如來派來,抓老子回去!”

猛將咬牙切齒:“老子鵬魔王縱橫天地,萬萬不會成你們這些賊禿坐騎,受那奇恥大辱!”

“你從靈山如來手中逃了出來?”

禪師臉上露出似笑非笑之色:“我佛非此佛,你可稱呼貧僧為烏巢禪師!”

“管你是誰!”

鵬魔王再不理會,兇相畢露,攻勢更猛。

何為肆無忌憚,這便是了。

別說殺一個新王看重的禪師,即便是那舊王黃岐,都不是死於洪濤中,而是被鵬魔王所殺。

這個世界上,修道者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殺生的,其中牽連到功德因果,在修煉途中會產生心魔業障,同理佛門講究慈悲為懷,更不會途造殺孽,唯有妖族縱橫無忌,隨心所欲。

鵬魔王現了妖身,力量比起先前何止大了十倍,一道道兇悍絕倫的妖氣,充塞四方。

烏巢禪師也不禁鄭重,身後現出道道藤蔓,至剛至陽的大日之力聚於其中,與之纏鬥。

雙方戰了五六十合,鵬魔王近身不得,怒從心頭起,身形一縱,變生翺翔,幹脆現了原形,卻是一頭雲程九萬裏的大鵬雕,連那天界的奇珍異獸,見得它都要瑟瑟發抖,端的是摶(tuán)風翅百鳥藏頭,舒利爪諸禽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