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四靈神劍

“楊堅”的睜眼，令所有人如臨大敵。

因為他的雙目中，竟是沒有絲毫眼白，只剩下漆黑。

那種黑色，純澈得令人心悸，似乎完全沒有沾染到後天的雜質，乃是先天本源一炁所化。

毫無疑問，他已不是楊堅，而是元祖天魔，占據了這個軀殼。

楊堅本是大隋世界的天子，身懷龍氣，又創天授神功戰神圖錄。

正是因為這份特殊，顧承將他送來了此世，不料被元祖天魔看上，作為降臨憑體。

任何人都無法事事盡在掌握，對此顧承也沒辦法預測。

只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元祖天魔奪舍楊堅，到底是福還是禍？

暫時看來，是大禍。

因為這出乎意料的天魔憑體，逆轉了戰局。

元祖天魔雙臂一展，空間晃動，山河變色，仿佛被剝離了色彩，暗淡無光，只剩黑白。

天地晦暗，山川河流，大地草木，統統喪失了立體感，仿佛變成一幅水墨畫。

天地尚且如此，豈容人乎？

瞬息之間，落點中心的東瀛，就直接滅了族。

上至天皇神武一夫，下到百萬東瀛子民，就在這簡簡單單的動作中，化作黑白二氣，回歸陰陽本源。

“啊！魔頭滅世！”

所有人看得目眥欲裂，不是同情東瀛，而是兔死狐悲。

在元祖天魔的偉力下，世人比起螻蟻都不如，舉手投足可滅東瀛，換做神州大地，不也是同樣的劫數難逃？

風雲無名，為之動容，彼此互視，回想起過往種種，神情轉為堅定。

“風雲合璧，萬劍歸宗！”

救世三星，合力爆發，龍卷萬劍，本是鋒銳殺招，但在仁者無敵，大愛無疆的意境下，卻變得剛柔並濟，包容萬象。

神力彌漫下，隱隱形成一道人首蛇身，慈愛無限的身影。

女媧！

作為人族之母，秉承仁愛之念，女媧娘娘現身，天地頓時重回色彩，大地回暖，人間百態，生機無限。

但這並非女媧真身，僅僅是神力激蕩下的顯化，還不足以抹除元祖天魔的無上魔域。

因此天地分割，以東瀛島嶼為界限，劃出兩個世界。

一個萬物死寂，灰白昏暗。

一個春意盎然，色彩鮮艷。

相持不下！

但元祖天魔僅僅是初步發力。

下一刻他伸手，對著雄霸與劍聖的戰場，徐徐一招。

此時雄霸已經奄奄一息，周身破破爛爛，每一處都不知愈合了多少遍，而劍聖的元神也已黯淡，即將散去。

兩者搏命，拼到兩敗俱傷，油盡燈枯。

以凡人之力，力敵十全魔兵，劍聖之劍，單論絕對威力，徹底淩駕於萬劍歸宗之上，成為此世最強的神魔之劍。

不過雄霸終究沒死。

當元祖天魔橫空出世，他的一顆心更是大定，對著龍舟狂笑：“天子，你和你的皇朝，即將走向滅亡，我雄霸得天獨厚，誰能殺我！誰能殺我啊！”

大劫之下，一切灰灰，原本高高在上的天子，與那最底層的賤民也沒有區別。

他的雄圖霸業，以另一種形式完成了。

一魔之下，萬人之上！

“忠勇侯，一路走好！”

聽得雄霸的叫囂，顧承覺得有幾分耳熟，嘆了口氣，就見元祖天魔的手掌傾覆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雄霸消失了。

他整個人血肉轉化，變成了一柄碩大無朋的魔兵，飛入天魔手中。

在六滅劍廿三的威脅下，十全魔兵本來已經與雄霸相結合，彼此融為一體，如果從雄霸的體內，硬生生將十全魔兵抽離，無疑會導致劫運大損。

但此時，元祖天魔居然以匪夷所思的手段，將雄霸煉成一柄人形兵刃，劫運魔珠相合，前所未有！

“能在最後一刻，劍戮天魔，老夫於願足矣！”

不過雄霸消失，也代表著劍聖騰出手來，他的元神居然於不可能之下，再度綻放出極致奪目的光輝，一劍斬出。

逆天無我，六滅之劍！

天地再度定格。

即便是元祖天魔所制造出的黑白世界，都無法免疫劍廿三的神奇，水墨畫開始變得模糊，道道筆鋒劃過。

每一筆，都是劍與魔的交鋒。

每一筆，都悄無聲息，淡然為之。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似乎僅僅是片刻時光，又好像是滄海桑田般的漫長歲月，天地一震，重新恢復時間的流動，劍聖元神發出暢然長笑，然後煙消雲散。

龍舟之上，一代劍之聖者，終於垂下了頭，再無聲息。

一世磨一劍，一劍耀千古！

光輝燦爛，劍道永恒！

可惜勝者終究是元祖天魔，僅僅是與劍廿三正面沖突的右手掌心，裂出無數劍傷，以本源之力都無法立刻愈合，唯有刀交左手。

而就在這段交鋒中，顧承也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