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坦白從寬

“朱允炆現在也年過七十了,是他有復位的打算,還是被身邊人裹挾?”

若不是通過望氣,發現這老太監身上隱約有著一股異乎尋常的中原龍氣,顧承還真沒往建文帝那邊想。

倒不是看不起朱允炆……

好吧,就是看不起。

這位建文帝,算是詮釋了皇帝的下限有多低。

這麽說吧,將朱允炆和朱棣放到小說世界裏,不考慮原歷史的結果,沒有一個作者敢寫朱棣最後能贏,否則必然被噴死,給敵人開腦殘光環都不敢那樣開。

然而小說中都不敢意淫的事情,現實裏真的發生了,朱棣造反本來是武將心思,最後一搏,結果八百人起事,最後贏下八十萬大軍,做夢一樣的成了皇帝。

筆給你,你來寫,朱允炆和他的秀才朝廷就接過筆,造就了歷史上第一位造反成功的王爺。

當然,人總會成長,朱允炆逃出宮中,歷經磨難,要麽隱姓埋名,就像後世預測的出家為僧,青燈古佛,將懦弱的性格貫徹到底,要麽開始轉變……

現在王忠的出場,似乎代表著後者。

建文余孽一直在等待機會麽?

朱棣自不必說,永樂大帝,文治武功,乃明朝之最,朱棣的兒子朱高熾雖然短命,只做了一年的皇帝,但孫子朱瞻基也是了得,仁宣之治堪比文景。

所以前三代沒有可乘之機,再然後就是顧承取代的明英宗朱祁鎮了,建文余孽興風作浪,倒正是時候。

“隱忍了四十多年,收買朝臣,培植勢力,這些牛鬼蛇神,可就需要此人坦白一二!”

說來話長,王忠暴露出真正的面目,顧承深深嘆了口氣,雖然未發一言,但那種被親情背叛的悲傷,任誰都聽得出來。

“陛下?”

哈爾固楚克從王忠的氣息上,也判斷出其太監身份。

這實在令人浮想聯翩。

太監加害皇帝?

背後若無皇族主使,那傻子都不會相信!

有鑒於此,他聞言小心地道:“陛下,不知這閹奴效命何人?”

顧承似乎羞於啟齒,沉默下來,再度嘆了口氣。

此時戰鬥已經進入尾聲。

帝恨與天魔功相輔相成,爆發出的威力真正到了千軍辟易的地步,隨便一掃都是數百瓦剌人化作灰燼散去,但帝恨的滔天魔威也被激發,居然開始弑主。

王忠手持帝恨的五指皮肉翻卷,白骨森森,那魔焰更是順著手臂上延,很快就會將他吞噬。

“偽帝!我就算是死,也要拖你一起!”

王忠已是存了必死之念,開始向著王帳之處強沖,胸腔內充盈著怨恨,眼中殺意沸騰。

他整個人已經被魔刀所控,身體似乎成為了帝恨的延伸,一道道帝王冤魂此起彼伏地湧現,化作澎湃怒潮。

近了!近了!再近了!

數百數百的瓦剌將士在面前倒下,握住帝恨的手掌已經徹底成了白骨,王帳輪廓清晰地出現在眼前,其上正立著兩人,其中一位正是大明天子!

“死!”

王忠心中狂喜,就要飛身而上,耳邊突然響起兩人的對話:

“以前似在郕王身邊見過這閹奴,想來也不會有別人了!朕禦駕親征時,特令郕王監國,他就是這樣回報朕的嗎?”

“陛下寬心!臣願率大軍助陛下誅反王,滅叛臣!”

……

“咦?偽帝將我認成郕王的手下?是了!”

王忠身形立止。

郕王就是朱祁鈺,歷史上土木堡之變後,英宗被俘,太子尚且年幼,朱祁鈺就在群臣的擁戴下登基。

並非此人威望有多高,而是明宣宗朱瞻基只有兩個兒子:朱祁鎮和朱祁鈺。

擺在面前的選擇只有兩種,要麽讓朱祁鎮的兒子,只有兩歲的太子登基,要麽讓已經成年的朱祁鈺登基,而那時瓦剌大軍壓境,未免主少國疑,朱祁鈺確實是迫不得已下的選擇。

但這種繼位,顯然是非正常的,所以後世也有陰謀論,認為土木堡之變的幕後是朱祁鈺聯合於謙等文官故意為之,那其實是經不起推敲的。

不過從大局來看,土木堡之變明軍全員覆沒,明英宗被瓦剌大軍活捉,最得利的是誰?

毫無疑問,是原本庶出,根本沒有當皇帝希望的朱祁鈺!

所以這一刻,哈爾固楚克立刻信了。

別說大明皇朝,黃金家族被趕回草原,這些父子兄弟間爭權奪利的事情,都是連連發生,何奇之有?

王忠也信了。

“兄弟自疑,我主得利!妙啊!妙啊!”

他眼中閃過精光,當機立斷,天魔金身一散。

“唔!”

劇毒頓時蔓延,王忠的右手白骨化作飛灰散開,帝恨無力地插在身側,猶自顫動不休,似乎不滿足區區數萬人的殺戮,他則半跪下來,哀嚎道:“咱家願降!求陛下饒命啊!”

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