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入宮布局

日上三竿。

“小姐!小姐!”

在丫鬟的呼喚聲中,馮蘅迷迷糊糊地爬起身來,摸著身上的被褥,啐了一口。

丫鬟端著洗簌的盆子,入了裏屋,見馮蘅坐在床上,粉臉桃腮的模樣,吃驚地張開口:“小姐,現在才起來,嘉王第一晚到底要了你多少次啊……”

“別胡說,他可占不到我的便宜!”馮蘅大羞,恨不得撕了丫鬟的嘴,壓低聲音道:“我讓他向東,他不敢向西,我們只是在一張床上,他連碰都沒碰我一下,我只是沒敢……沒想睡,細細觀察他罷了!”

丫鬟看著白綾,信了,露出欽佩。

小姐的誘人連同為女兒身的她都抵擋不了,都同床共枕了,嘉王居然把持得住,肯定是被迷惑了,小姐好棒棒!

“入府第一夜,宣誓主權,那王妃肯定要來發難,接下來得站穩腳跟,看來少不得用些手段了!”

馮蘅對鏡梳妝,打扮得漂漂亮亮,振作精神,開始在後院散步。

擺明了,就是要刺激王妃。

然而王妃真正受到的刺激不在此,當她帶著仆婦,要入宮向皇後告狀時,居然被一隊侍衛攔住。

“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攔我?”王妃震怒,但那些侍衛卻淡定地出示令牌:“殿下有令,王妃娘娘受奸佞熒惑,需在府內安養!”

“我被奸佞熒惑?”王妃萬萬沒想到顧承倒打一耙,幾經呵斥後,那些侍衛理都不理,回到房內,終於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坐了下去。

出嫁從夫,她以往在王府中說一不二,頤指氣使,那是真正的趙擴太過懦弱。

現在換成顧承,再敢放肆,就是自討沒趣。

當然,這種手段可一不可再,以韓家在京城和朝野的影響力,不可能真將王妃一直囚禁在府內。

所以此時顧承已經進了宮。

王妃韓氏的回歸,給他提了醒,江湖那邊的事情雖然重要,但朝廷也不容忽視。

畢竟他的根在這裏,若無皇子的身份與權勢,單憑武力壓服,想建成強大的勢力,不知要走多少彎路,耗費多少心血。

而如今是紹熙四年,按照歷史,一年後的七月,就是他登上皇位之時。

但那種登基方式,卻是顧承接受不了的。

受大臣裹挾,龍袍加身,逼父禪讓!

這個父嘛,就是面前年過四十,卻已滿頭花白,精神萎靡,說話有氣無力的宋光宗了。

顧承看著便宜老爹,實在有些同情。

光宗的人生第一階段,是十八年的東宮太子生涯。

注意,光宗在立為太子時排行老三,上面大哥夭折,二哥卻健在,並且精心吏治,改革弊政,做出了許多功績,所以這位太子,心中很是忐忑,生怕自己被廢。

在這種情況下,可想而知這十八年等待有多麽難熬,而好不容易當了皇帝,還搭上了一個掌握欲望強到極致的皇後。

此時李後就坐在光宗身邊,看著顧承的目光充滿著溫柔和慈愛:“孩子,你真是一日比一日英武了,快來給母後看看!”

顧承依言上前,李後左右端詳,露出燦爛的笑容。

別看這位李後現在在兒子面前如此慈和,真正的她善妒囂張,跋扈至極。

最典型的一件事,就是光宗有次洗手時,看到侍候的宮女雙手纖纖如玉,很是喜愛,贊了幾句,第二天李後派人送了個食盒,打開一看竟是那宮女的雙手,嚇得光宗當場就發病了。

就這般,光宗人生的第二階段籠罩在李後的陰影下,硬生生得了精神病,被害妄想嚴重。

他後來被大臣逼迫,禪讓給趙擴,也是這個原因。

老子瘋子,兒子弱智,南宋的皇帝都是這種貨色,難怪要滅。

“父皇、母後,請飲寶羹!”

當然,顧承是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他命內侍端上兩碗濃湯,由宦官試毒後,光宗和李後紛紛服下,走上前去,為他們推血過宮。

看似還是八寶羹,實際上已經變成稀釋後的九轉熊蛇丸,若不是顧承九陰內力精純無比,能為帝後將精華很快化開,以兩人的身體,甚至會有害無益。

現在則是李後渾身舒泰,光宗精神一振,渾濁的眼神也變得清明了些,看著顧承,露出了欣慰喜愛之色。

但當他看向李後,眼神又一瑟縮,就像是耗子看到貓,膽怯至極。

顧承暗嘆口氣,知道光宗算是廢了,幾十年的影響不是短時間就能扭曲的,何況他也不準備扶阿鬥上位,皇帝終究是要自己來當,僅僅是換個方式而已。

所以將帝後哄得開開心心,顧承突然提出了一個令兩人臉色劇變的事情:“兒臣想去重華宮請安!”

“胡鬧!”帝後異口同聲地道。

重華宮內住的正是宋孝宗,如今的太上皇,為什麽他們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