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5章 削爵

那些曾經反對方運的官員,望著方運,啞口無言。

前些天反對尊禮復古是他們,現在若是反對方運,那就成了說是的是他們,說不是的還是他們,等於授人以柄,方運不介意利用左相之權拿下他們。

那些一直保持中立的官員,徹底松了口氣,其實他們算是身在局外,比支持和反對方運的人都看得更清楚。

部分人其實一開始就懷疑方運的真正意圖,畢竟以方運的才能和智慧,不可能做出那麽荒唐的事。那些反對方運的人其實也想過這個可能,只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當時他們若反對,會是現在的結果,他們若是不反對,方運便能獨攬大權,最後還會劍指他們。

從方運做到左相之位開始,這就是一個注定的結局。

最重要的是,方運最後的那些話充滿了蠱惑和說服力。

因為這些人都非常了解孔子的生平和言行,很清楚一點,孔子即便在封聖前,也不是無欲無求之人,他是一個有抱負而且有才能的政治家。

出身低微,沒有任何貴人相助,憑借不斷學習,從管理倉庫、畜牧的小官吏坐起,最後做到魯國最高官員之一,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不想自定新禮?

孔子若是真的像別人理解的那樣,完全遵從周禮,封聖之後,為何沒有罷黜百家?為何沒有嚴格要求各國各地遵循周禮?

實際上,人族一直在不斷革新,包括禮也一樣。

甚至於,孔聖很可能一直在暗中掌控人族的走向,禮道,在孔聖眼裏,僅僅是人族聖道之一而已。

若是跳不出禮之一道,孔聖也不可能獲封聖人,立於萬界諸天之巔。

在場所有的官員,都被方運說服了,但心服口不能服。

盛博源朗聲道:“方虛聖立下社稷之聲,引發大道之音,下官祝賀。但祝賀之余,想知道方相如何自罰?”

方運道:“本相雖亂復古禮,但好在及時收手,未釀成禍端,並知錯能改,又是主動請罪,自然要酌情量刑。最終,本相請永奪濟王封號,削為鎮國公,永世不得封王,同時,罰俸三年。待景國大定,人族成萬界之主後,當流放十年,不得再入景國為官。”

方運的聲音震耳欲聾,許多官員為之色變。

方運給自己的懲罰太重了!

眾人都清楚,讓方運辭官是不可能的,那就要在其他方面懲罰。

削去王爵,已經是目前皇室能對方運做出最重的懲罰,連盛博源等人都不太敢這麽要求,更何況,還加了一條永世不得封王。

至於最後,雖然有個限制期限,但流放十年和不得為官,遠遠比削爵嚴重。

許多官員望向方運,露出深深的景仰之色。

方運如此重罰自己,並非只是想懲罰自己,也不是在做樣子,而是警告後人,一旦誰敢亂禮亂政,那麽其余人就可以通過此次的案例來定罪,罰俸削爵、流放奪官。

為了景國,為了人族,方運在犧牲自己。

盛博源原本是最反對方運的那個人,但現在卻微微低下頭。

他無法贊同方運的立場,但是,不得不尊敬這樣的英雄。

方運沒有盛氣淩人反問這個懲罰夠不夠,只是緩緩道:“我意已決,這個懲罰絕不能改。”

那些反對方運的官員,心中重重嘆了一口氣,然後相互看了看,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相似的意味。

之前他們的努力付之東流,短期內根本沒有辦法扳倒方運,只能從長計議,以後再找機會。

方運繼續道:“本聖理清前事,請罪自罰已畢,自當繼往開來,帶領景國成為強國。”

直言“帶領”這兩個字在金鑾殿上非常犯忌諱,只有國君能說,但現在方運成了社稷之主,連太後都不覺得方運這話是僭越。

輔相曹德安微微躬身,道:“不知方相以何計安天下?”

方運道:“本相在掌相位前,就已經開始進行第一步,那便是大興教化,而且是集中、專項和長遠的教化。諸位想必也聽到聖院各殿院的聲明,他們將要在象州、江州和密州建立新式學院,那便是本相斡旋的結果。在工家大儒的幫助下,最多一個月,所有學院的主體工程都會完工,今年會進行籌備,從明年開始,會正式招生。其中,七成為我景國子弟,三成面向人族各地。”

眾官聽後沒有立即支持或反對,而是先是仔細思索。

實際上,從昨天開始,人族的有志之士就開始研究各殿的新式學院,除卻儒家讀書人興趣缺缺,甚至輕視那些學院,各家讀書人都有濃厚的興趣。

尤其是那些自覺天賦有限文位難以提升的人,都想進入這種專門的學院深造,哪怕不能突破文位,在自己的領域也能獲得長足的進步,從而安身立命,獲得更高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