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明月幾時有(第2/2頁)

宗午德想起剛才悲慘的遭遇,急忙道:“你先別寫,你若是先寫了別人都會忘記我們!算我欠你一次人情!”

孫乃勇道:“我叔公剛才給了你兩本書,你可不能過河拆橋。”

方運無奈笑道:“那你們先寫吧,我等著。”

在台下的一處桌邊,坐著氣質不凡的四個人,正是本代四大才子。

詞君笑道:“隱君,每次見你,你的相貌都不一樣,你到底姓甚名誰?不過你對方運似乎很感興趣,我們三人聯手絕無法請到你。”

隱君一言不發,望著台上。

詞君也不在意,對史君道:“懷江,你素來看重方運,你覺得他今日的詩詞能到何等程度?鳴州?鎮國?”

“我是史君,又不是易君,哪裏能算出來。不過,他至少鳴州。”史君道。

詞君微微一笑,扭頭看向詩君,道:“競道,看到方運和兇君生仇,你們三人互為仇敵,你感覺如何?”

詩君白了一眼詞君,道:“我和方運雖有恩怨,但還不能稱之為仇敵,我與他是文爭。倒是兇君以區區翰林之位揚言要奪我四大才子之位,壓我文名,阻我聖道,口出狂言,已然超出文爭,說是我的仇敵不為過。”

“那你和方運之事,總要有個了結!”詞君臉上的笑容消失,緩緩道。

詩君看著詞君,輕嘆一聲,道:“你我相識多年,我怎會看不透你的用意。我是人族的詩君,也是慶國的詩君,我弟子因他而死,我放不下。”

“方運此人的成就必在你我之上,無論方運因你而損,還是你因方運而傷,我都不希望看到。你今日若不做出決定,那我來決定。”詞君道。

詩君沉默,知道自己若是一意孤行,兩人的友情將徹底破裂。

不多時,詩君鄭重道:“他此次若是詩成鳴州,那證明他不過爾爾,我繼續堅持。若他詩成鎮國,那之前的一切恩怨散去,我不再為難他。若他詩成傳天下,那就是我有眼無珠,不應壓此等大才之文名,向他請罪,然後守兩界山,不成大儒,永不離山!”

“好!你若去兩界山,我奉陪一世!你我之詩詞,用於妖蠻方顯男兒本色!兇君之輩,縱然天賦超過你我,在我眼中也不如螻蟻!”

“你……”詩君原本以為這個老友因方運崛起而重利輕友,可聽到此話才知詞君是真心想化解他與方運之間的恩怨,眼中不由得微光閃動。

詩君說不出話來,舉起酒杯,向詞君一舉,一飲而盡。

詞君也喝光杯中酒,聽到呼聲四起,看向台上。

宗午德三人的兩詩一詞完成,才氣均過三尺,皆是鳴州,學宮的樹先生們搖晃得更加劇烈,落葉如雨。

四道三尺高的才氣擺在那裏,對孔城的讀書人來說有無比強烈的視覺沖擊,無數人歡呼稱贊。

“我可以寫了嗎?”方運問。

“再等百息,我還沒聽夠他們的歡呼。”宗午德滿面笑容。

方運沒有理會宗午德,提筆書寫,穩穩地在開頭寫下詞牌名《水調歌頭》。

四人和司儀立刻不顧形象地走到方運身後,伸長了脖子看。

李文鷹站起來,祖源河站起來,李繁銘站起來,景國人都站起來,大兔子也站起來,然後爬到李繁銘的肩頭,兩只長耳朵筆直豎立。

其余賓客依舊坐著。

方運提筆書寫。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方面筆下的那頁紙竟然開始緩緩上浮,紙上的才氣不是別人那種上湧,而是翻滾升騰,仿佛一條才氣之龍要沖天而起,隨後,紙頁下面浮現一片雲狀才氣。

“才氣成雲!紙懸於空!乃傳天下之象!才寫兩句就有兩種異象,若是全詞完成,那還了得!”詞君忍不住低喝一聲,猛地站起。

連詞君都如此,其他人更是無比激動。

墨家的人站起來,兵聖世家的人站起來,祖家的人站起來……成片成片的賓客站起來。

連孔家的大學士也都用力推開椅子起身,生怕椅子擋著他。

數十萬人如同等待母親喂食的幼鳥一樣,用力伸著脖子。

孔府學宮所有的古樹瘋狂地搖晃起來,樹先生們太瘋狂了,以至於那些樹葉不是下落,而是在飛射。

方運繼續落筆。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