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欺人太甚(第2/2頁)

“那我就不送了。”

方運走到門口,背對著錢泊尚問:“傷你的是誰?”

過了好一會兒,錢泊尚才無奈地道:“席陌錄。”

辭別錢泊尚,方運向大門處走去,而臉色也由剛才的平淡轉陰,在錢泊尚面前自然不能太激動。

走了幾步,方運聽到靠近門口的庭院傳來喧嘩聲。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慶國人欺負到家門口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辱我景國女人!我不能忍了,現在就去文院!”

“卑鄙無恥!為了引出方運,竟然用出這等卑劣的手法!”

“偏偏那人是舉人,只要不是大罪,必須交由聖院審判,我景國官府根本無法處置!他現在躲在文院裏,除了文鬥,我們根本拿他沒辦法。”

“可惡!當街撕扯我玉海城女子的衣裙,之後又罵方運是縮頭烏龜,實在是太過分了!”

“那女子是清白之身,受此大辱後憤而投河,幸好有人救了她,不然我非殺了那人不可!”

“那種人簡直是敗類,我聽說他還得意洋洋道這是兵家的手段,說這是激將法,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可惡,太可惡了!”

“走!就算死,也要濺慶國人一身血!”

方運心中怒火升騰,本以為對方只是文鬥而已,沒想到竟然用此下流手段,實在已經突破了他能容忍的底線。

方運大步邁出,來到門口的院子,就見許多人正在向門外走,包括他在州文院的同窗。

“諸位,方某也一同去文院!”方運的聲音不大,但卻好似有神奇的力量,讓所有人都停下腳步,回頭望著他。

一些人欣喜若狂,得知慶國來文鬥的時候,他們就在等這個時刻,自從方運贏得龍舟文會和奪得書山第一,江州的許多書生已經奉方運為江州文壇領袖,方運幾乎成了他們的精神寄托。

另一些人卻喜憂參半,生怕方運輸了。

方運的同窗則面帶憂色。

“方運,你真的要去?我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次慶國來的秀才都是各府的茂才,而舉人都是各州的解元,關鍵都是成名數年的,都上過書山。”

“沒關系,我自有分寸。”方運邊走邊說。

一人興奮地喊道:“那咱們一起去!教訓慶國的小人!”

“對,方運你既然能上三山三閣,哪怕沒通過,沒能得到文心,也比那些人厲害!我們相信你!你能寫出鎮國詩詞,也一定能寫出好的戰詩詞。”

“對!又不是非要寫傳世戰詩詞,只要普通的戰詩詞就行,你必然能勝過他們!”

眾人簇擁著方運向外走去。

一人低聲道:“文鬥有三項,分別是戰詩詞、才氣和文膽,方運是秀才,無文膽,自然不能比。方運素有詩名,萬一他們不與方運比戰詩詞怎麽辦?他今年剛成秀才,才氣再凝實,也不可能比得上那些二十多歲的秀才,所以,他們必然會跟方運比才氣。”

“的確,這是方運的弱點。”

“到時候看看吧,方運既然能在書山走到那麽高,才氣就算不夠凝實,應該也不會輸得太慘。”

眾人上了馬車,在夜色下前往文院街。

初十的夜空月朗星稀,而玉海府的文院街燈火通明,大量的讀書人聚集在這裏,每一個人的心裏都憋著一團無處發泄的怒火。

方運下了車,立刻感受到這裏壓抑的氣氛,簡直如同一個大爆竹,隨時可能爆炸。

方運四處張望,每一個人的臉上都仿佛寫著“悲憤”二字。

許多人在低聲議論著。

“這些混賬,若是他們平安走出文院,我一定要學荊軻,刺殺他們!”

“你千萬不要沖動,我景國只要贏一場即可。”

“不可能的,他們是十幾個州裏挑出來的人才,我們根本不可能跟他們比。我不怕輸,但他們這般侮辱我景國人,必讓其血濺五步!”

“唉……”

方運沒走幾步,一人突然大喊:“方運來了!方運茂才來了!天下第一秀才來了!”

整條文院街由近及遠陸續靜了下來,無論他們之前在說什麽做什麽,此刻全都向方運所在的地方看來。

方運向眾人一拱手,神色肅穆,大步邁向府文院。

所有人紛紛讓路,而其後的人立刻跟上,仿佛一股洪流滾滾向前。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洪流很快變成海嘯,以方運為首,一股沖天的膽氣仿佛擊破天空,向文院壓去。

“方運必勝!”

“方運必勝!”

“景國不敗!”

“景國不敗!”

眾人反反復復喊著口號,發泄這些天憋在心中的怨氣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