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保姆男犀利哥

蕭雲是給熏醒的,迷迷糊糊中的他嗅到了非常難以言喻的氣味……這味道仿佛是起碼穿了半年再發酵了半年的一抽屜內褲散發出來的臭味與累積三個月以上沒有丟的廚房垃圾激烈碰撞、產生的銷魂化學反應,手拉著手的往他鼻子裏沖,只是一瞬間蕭雲的鼻子就快爛掉了——同樣差點爛掉的還有他的頭部傳感神經,過度刺鼻的臭氣是有毒的,這個毒性激烈到差沒把他的腦漿給攪碎。

強烈的求生欲促使蕭雲猛然彈起身、捂著鼻子向眼睛能看到微弱亮光的方向狂奔,“刺啦——”地一聲悶鈍撕裂聲,蕭雲感覺自己好像撞破了一層厚實粗劣的油膩皮料,等他呼吸到較為新鮮的空氣、整個人終於活過來時,卻聽身後“轟隆哐啷”之聲連綿不絕,回頭一看……臥槽,垃圾場崩塌,呃,斜頂帳篷整個垮塌了……

“……這特嘛、危房?!”

蕭雲一臉驚詫,誰這麽缺德給他塞一危房裏,要不是他跑得快,壓死熏死算誰的?

有點後怕還有點小憤怒的蕭雲把視線轉向四周——好吧,他冤枉那個便宜舅舅了,半個小區面積大小的平地上、圍成一圈兒的這一溜斜頂帳篷,就沒有一座看上去不是搖搖欲墜的。

“比巴西貧民窟還可怕啊喂……”隨便掃了一遍,蕭雲嘴角就開始抽,這個部落現在的情況貌似比他在原主記憶中看到的還要落魄,帳篷的數量起碼少了三分之一,各家的羊毛氈篷布也更加破破爛爛,最重要的是,部落內能代表草原民族財富的陶器、木質器具和曬在外面的幹奶酪都沒看見多少。

垮塌的帳篷驚動了留守的人,十余米外一座用木架子搭起來的方頂帳篷中很快走出來一個人。這人看到蕭雲後先是一臉驚喜:“你醒了阿雲,阿山讓我看著你……”看到垮塌的帳篷,驚喜就變成驚嚇了,“你家怎麽垮了?!”

阿雲是原主的名字,阿山是原主舅舅的名字,蕭雲愣了一下理解清楚這個人話裏的意思,也把這人給認出來了:部落裏面除了原主阿雲之外的另一個米蟲、那個從南邊內海漂流過來的人類流浪者。

其實吧這個人類流浪者也是個壯年男性,在人類那片兒算是主要勞動力,但在草原上吧……他的生存能力比幼年期的雪狼人還差,屬於被野獸盯上就會死的那種,所以在雪狼人們放牧狩獵勞作的時候,他一般跟原主一塊留下來看家。

嗯……就算這樣原主也跟這個人類非常疏遠,連人家名字叫啥都沒記住,蕭雲懷疑原主很可能得了自閉症抑郁症啥的……反正原主從來不跟這個人類搭話,他索性也就只默默看著對方,免得開口了露餡——在他回歸部落的過程中他已經仔細想過了,雪狼人大大咧咧腦子缺弦,他借屍還魂這事兒怎麽都能糊弄過去,只要留神下這個混在雪狼人之中的人類就行。

胡子拉碴、一頭雞窩亂發、身上亂七八糟綁著衣物布料的人類流浪者外形高度近似犀利哥,這哥們果然已經習慣了阿雲對他愛答不理,自說自話地小跑過來、壓根沒拿自個兒當外人地去翻弄阿雲已成廢墟的家:“大概是搭的時候太粗糙了吧,還好沒有砸傷你。你到哪兒去了阿雲,部落裏的人都很擔心你,雖然阿山很高興你自己狩獵了一頭大角鹿,但我看得出阿山並不願意你一個人出門……啊,太好了,陶罐只是缺了個角,沒有砸壞。”

雪狼人部落願意一直養著犀利哥,除了雪狼人寬厚豁達外,這個犀利哥自然也有他的好處,手腳麻利地從垮塌的帳篷中找出阿雲的財物——敞口破陶罐一個、各類獸皮兩大捆、青鹽一小罐——並將這些重要物品歸類整理好放在一邊後,犀利哥便親密地招呼蕭雲:“我正在幫你處理你獵來的角鹿,先來我的帳篷吧,我給你弄些吃的。”

蕭雲擡頭看了眼不遠處犀利哥的帳篷,一眾斜頂篷子中他這個用木架子搭起來的方頂帳篷是最顯眼的,至少外表看上去沒那麽危房,再低頭瞅瞅懇切的犀利哥,這貨的外表雖然也是很放蕩不羈……起碼身上味兒沒他見過的舅舅阿山那麽大,想想人類應該也沒雪狼人那個免疫力在垃圾堆裏過活,蕭雲點了點頭。

犀利哥似乎挺高興,蕭雲琢磨著這大概是老跟他一塊兒留守的阿雲頭回肯搭理他……原主這自閉孩子也是沒誰了。

進了犀利哥的帳篷,結合原主的記憶和帳篷裏的情況,蕭雲算是了解這哥們咋就這麽在雪狼人部落裏如魚得水了——雪狼人的制皮工藝接近於無,大多數的情況下打到的獵物把毛燒掉就連皮帶肉一起吃掉了,只有特地攢著拿去跟商隊交易的牛皮羊皮能保存下來。而這個人類哥們呢,大約是原來幹過皮匠之類的行當,他來了之後吧,這個雪狼人部落的皮毛產量翻倍的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