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憑空蒸發的血

晚霞傾灑,紅坊街人滿為患。

紀傑超擠在擁擠的人潮中,逆行而出,擠的很不爽,幾乎是腳前跟挨著腳後跟。

“你找死?”忽然,紀傑超察覺到有人將手伸向他腰間錢袋,一把擒捏住對方手腕。

這是個一身破衣的少年,頭上還有幾根破稻草。

“大爺,對不起,我,我……”少年被人擒拿住手腕,一臉驚恐。

哢擦!

紀傑超懶得聽解釋,捏斷了少年手腕,然後橫穿過人群離開。

他捏碎少年手腕時,用的竟是罡氣,地罡境!

江湖有傳言,紀傑超是被紀煬用丹藥生生堆起的搬血境巔峰,有境界無戰力的廢物,整天花天酒地,醉心紅坊。

少年捂著斷裂手腕躺在地上哀嚎,卻無人憐惜,統統鄙夷繞過行走。

少年額頭上滿是汗珠,躺在地上看著繞行鄙夷的人,心理防線崩潰了,痛哭流涕。

為什麽,為什麽他生下就是個孤兒?

為什麽?為什麽他的遺產被叔嬸奪走,伸冤無門?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我恨!”

少年因疼痛而扭曲一起的臉龐,滿是戾念。

“什麽聲音?”少年猛地一愣,他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講話,如同夢囈,又略不像,先是不解仔細聆聽,再然後……

少年從地上爬起,呆若木雞朝一個方向行去,斷裂手腕下垂,白色骨茬隱現,似無痛感,一滴滴鮮血順著指尖滴落,精準無比落在少年踏下的每一只腳印中心。

“咦?”

一尖瘦臉男子低頭,似發現了什麽稀奇事,一步步跟在少年身後。

“血呢?”

尖瘦臉男子一步步跟瞧,他發現,少年順著手指滴落的鮮血,剛剛落地便消失不見,好像憑空蒸發了。

試探著,尖瘦臉男子一腳踩在少年腳印上,上面剛剛消失了一滴鮮血。

在他一腳踏上的瞬間,整個人發僵,猛地後仰幾息,接著身體僵硬前行,動作、節奏與少年一致,亦步亦趨離開。

永錦街,為碧濤會管轄街道,與紅坊街相臨。

紀傑超轉身望著熱鬧至極的紅坊街,輕輕扇動紙扇,嘴角扯動數下,眼中閃過一抹羨慕。

鋥!

紙扇合攏,紀傑超轉身拐入一條巷道,七彎八拐後,在一條無人巷道停下了腳步。

“七少爺。”紀傑超身後,落下一道黑影,腰刀斜挎,微微欠身。

紀傑超轉身,這是一名全身黑布,只露一雙眼睛的人。

“胡護法,這一路保護辛苦你了。”紀傑超禮貌謝道,面對一名天罡境護法,哪怕是他父親的下屬,也得有足夠尊敬。

“七少爺客氣了,保護七少爺是紀長老的密令,胡某也是聽令行事,而且……”黑衣人拉下面巾,嘴角咧開,意味深長說道:“我們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共謀大事嘛。”

“呵呵。”紀傑超將紙扇甩開,意味深長輕笑一聲。

“走吧,換掉衣服我們回府。”紀傑超收扇轉身,剛行幾步,面色不由僵住,在死巷拐角處,走出一名熟悉人影,正笑吟吟望著他。

“萱兒小姐?你怎麽會在這裏?”紀傑超眼神轉動,呆立半息後露出驚喜笑容,迎上前去。

紀傑超身後的黑衣人手掌隱蔽握於腰間刀柄,跟著紀傑超向邢萱行去。

二十五步,二十三步……

黑衣人心中默默計算距離,握著刀柄的手掌不由越來越緊,手背上青筋畢露。

“萱兒?”邢萱一身紅袍,在晚霞即將褪去,夜幕即將降臨的小巷中時隱時現。

她紅唇輕抿:“除了公子,萱兒不是很喜歡別人這麽叫。”

“是嗎?是傑超唐突了。”紀傑超加快了前行步伐。

邢萱隔空擡起了手掌,雖無任何波動,卻令紀傑超與身後黑衣人猛地停步,神情僵硬不敢再前。

“萱……小萱姑娘是什麽意思?”紀傑超不知邢萱全名,全明涼府,知道邢萱全名的只有石焱,哪怕將邢萱撿回石府的昌一銘也不知。

“紀公子剛剛走的匆忙,公子忘了問詢一事,故派遣萱兒走一趟。”邢萱見到紀傑超與黑衣人的緊張模樣,不由噗嗤輕笑。

“什麽事?傑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紀傑超不解持扇拱手,緊繃的身體放松很多。

“有關碧濤會紀煬長老,也只有紀公子您知曉了。”

“請。”紀傑超示意邢萱盡管開口。

“紀煬長老是什麽時候投入到巨鯊門麾下呢?”邢萱語氣平靜,也不管此問題代表著什麽。

此話一出,紀傑超神情變得陰冷,轉瞧黑衣人。

“只有她一人,石焱不在。”黑衣人確定回答,這個距離,他已能確定,方圓幾十米,除了邢萱外,再無另一人氣息。

得到黑衣人的確定後,紀傑超噗嗤一笑,身體徹底放松,剛剛弄的他很緊張,還以為石焱也來了,原來只來了一名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