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兇手懂武功

“唉!”陸笙低聲一嘆,“為了一個月前大案而來,李廂之父求提刑司重查此案,白兄既然是報案者,我理應一問。”

“當初我應好友相邀,在清月坊飲酒做賦至深夜,微醺醺之時突感內急便去如廁。迷迷糊糊中跑到了何府後院,誤入廚房。被腳下屍體絆了一下,當時為兄的酒便醒了一半。連忙跑去府衙報案,所以你問我怕是問不到什麽線索了。”

“你如何進得何府?別告訴我後院的門沒關?”

“關了,但沒上門拴。”

“你沒聽到什麽聲音?也沒見到什麽人?”

“沒有,萬籟俱靜,就連雞犬也無聲。”

“這樣啊,那還真是無從查起呢……對了,何府上下皆是中砒霜之毒而死。我去調查了砒霜所購之人,可疑之人倒沒發現,卻發現白兄多次購買砒霜。白兄,你要砒霜作甚?”

“吃啊!”白少宇神情自然的回到,那語氣,就像買的糖回家吃一般。

“吃?”陸笙驚異的盯著白少宇。

“陸兄有所不知,砒霜若加上一些輔藥,不僅可以消除毒性,還能令人神念通達可貫通幽冥,我好求仙之道陸兄應該是知道的。”

“你……還真是不怕死啊。”陸笙對白少宇簡直無語。

“砒霜少量服用不會有事的。”

“據我所知,白兄前後共購買不到一斤砒霜,現在還剩多少?”

“差不多半斤吧。”白少宇笑著引陸笙進屋,翻箱倒櫃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紙包,“兩年來偶爾服用,到現在還剩這麽多。”

陸笙看到剩余砒霜,心底也松了一口氣。從何府搜查出來的砒霜殘余就有半斤,再加上毒死何府上下,沒有個一斤砒霜是做不到的。由此,白少宇的嫌疑算是被排除了。

“咦?白兄剛剛在作畫?”

“是啊,面前的荷塘開花了,一時心血來潮。陸兄既然來了,何不切磋一下?”

和白少宇切磋一下畫技,偶爾也閑聊了一下對此案的看法,不知不覺已經是黃昏時分。

再次確認一下白少宇的行程,確定他的確只是一個路過發現案情,而後立刻去報案的無關者。甚至,白少宇比李廂更加沒有動機。

陸笙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辭。案子追查了兩天,目前還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但陸笙並不著急,前世的經驗告訴他,越是毫無頭緒越不能急躁。

很多關鍵的線索,都是在細節之中被發現的。而發現細節就需要一顆心平氣和的心。

回到提刑司,陸笙將砒霜來源這條線劃掉。通過砒霜找到兇手應該是不可能了,而且能做出這樣的大案的兇手,腦子絕對不笨。

第二條,是何府唯一還活著的何晴。

第二天吃過早飯,陸笙帶著陸狸前往何府。何府坐落於城東,正門對街,左右寥寥幾戶人家。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但何府的門外,圍墻之上依舊掛滿白綾。

陸笙前去敲門,過了許久,大門才緩緩打開。

一身白色孝服的少女,神情木然的開門。看到陸笙一身官服裝扮微微一愣,過了許久後退幾步側蹲行禮,“小女子何晴,見過大人。”

“何晴小姐節哀,本官可否進來?”

“大人請!”何晴引陸笙兩人進入,大門就這麽敞開著。

踏入大門,正門口便是客廳。客廳之中,靈堂尚未撤去。整個何府,給陸笙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息。

“大人,這位小姐,請坐!”

何晴招呼了陸笙坐下,自己便轉身離開。陸笙看著靈堂,供奉著兩個牌位。一個送何晴的父親何老爺,一個是何晴的姐姐何韻。

說是被毒殺的是何府滿門,但其余的都是下人,所以何晴也只供奉自己的父姐。

很快,何晴端著茶從後堂出來,神情木然的給陸笙和陸狸看茶。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看著叫人心疼。

“何晴小姐,令尊令姐他們皆入土了麽?”陸笙開口問道。

“官府定案之後,他們皆已入土。”

“那你一個人住在這裏?”陸笙再次問道。

“親人皆已離去,就剩我一人,自然是我一人住在這裏了。”

“既然親人皆已入土,為何不將白綾撤去?你?不害怕麽?”陸笙很好奇,這個時代還是相信有鬼神的,女孩子一般沒幾個大膽的。

全家都死了,而且還掛滿白綾,就她一個人住在家,想想都覺得恐怖。

“這是我家,我不住這裏住哪裏?而且兇手尚未被處斬,我不敢撤去白綾。”何晴的語氣終於恢復了一點情緒,聲音略顯激動地說道。

“你當時可有看到兇手容貌?”

陸笙問話,何晴突然轉過頭看著陸笙,“大人,這案子不是結了麽?”

“是結了,但尚有不少疑點。畢竟關乎到十幾條人命,不得不慎重。”

“沒有!”何晴冷冷的說到,“那天深夜,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而且,我也只是感覺到有人爬上我的床,剛剛驚醒就又被打暈了過去。等我醒來……卻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