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印證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許宗懿就能夠踏入引氣入血的境界。

讓在場的弟子都覺得他是一個修煉奇才。

然而在日雜院的七年,無形當中的積澱是很多人都看不到的。

因為他不像其他弟子,有長輩指點,安排修煉之路,從一開始就以最卑微的姿態活著,只要能夠變強,他什麽都敢嘗試。

故而受血蜂尾刺攻伐的時候,才敢劍走偏鋒,走了一次捷徑。

當然,這也是倚仗自己血脈特殊的緣故。

許宗懿守夜受傷,許正道與許心蝶兩人讓他好好休息,先讓自己養過來再說,先由他們兩人坐鎮守夜。

“有沒有覺得今天晚上的突襲有些奇怪?”許正道出身冬法院,感知非常敏銳,原本就是執掌農家許氏的族規家法。

“的確,數量不多,並且目標明確,更像是一場針對他的刺殺。”許心蝶聞言,心中恍然。

“到底是誰,想要置宗懿於死地?”許正道微微蹙眉,覺得這一件事沒那麽簡單。

“天折跟天牧兩人雖然對他有看法,但還沒有這麽大的能量,可以讓這些異獸出手,顯然不是他們所謂。”許心蝶做出判斷。

“那又會是誰?”許正道低頭沉思,心思流轉:“宗懿自小在日雜院,別說沒有得罪人,哪怕真得罪人,也沒有幾個人有這個本事用這種方式害他,會害他的人,只怕跟他爹有所結怨,但是他的爹又會是誰?”

“這一件事,應該只有冬法掌院才能夠知道。”許心蝶覺得他所言極是,農家許氏近年來,內部也很復雜,表面看似平靜,其實暗湧激流。

如今外界紛亂,有一派人覺得農家許氏應該介入世俗之間的爭鬥,不應該在這麽隱世下去。

有一派人覺得,應該遵守先祖的意志,隱世山中,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不可出世,卷入世俗的紛爭。

所以在什麽時候介入世俗的紛爭,兩派之間都有不小的分歧。

農家許氏會隱世於太行山,是有一名先祖,名為許由。

昔日堯帝想要將帝位禪讓給他,被其拒絕,為了不想卷入世俗的紛爭當中,他就帶著當時的族人,隱世於太行山中,開枝散葉,沉澱其中。

無數年來,農家許氏這一脈都遵從先祖遺訓,留在山中,傳承漫長歲月。

如今雖然在表面上大家還是一片和睦,但是在暗地裏依舊會彼此角逐,近幾年來,每一次秋分時節,有外來大勢力尤為明顯。

有先祖遺訓壓著,哪怕有些人想要卷入到世俗的紛爭當中,卻也不敢太明目張膽。

這一夜,同樣在暗中有兩個人。

正是許丞運跟許賢鋤。

“月升真是糊塗啊,怎麽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許賢鋤搖了搖頭。

“畢竟現在重木是族長,他的意思,月升也不好違逆,沒有殺意,那些血蜂尾針都避過五臟六腑的要害之處,卻想要廢他修煉根基,這樣跟殺他有區別嗎?”許丞運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神色很平靜,沒有絲毫的情緒。

“當年我就覺得重木跟小辰相比,城府太深,心胸不足,勝在行事謹慎,知審時度勢,小辰心胸寬闊,為人放蕩不羈,性情張揚,熱血心腸,資質過人,只可惜小辰對於族長之位,渾然不在意……”許賢鋤一聲嘆息,看著遠方的玄孫女許心蝶:“丞運,要怎麽處理此事?”

“就由他們去吧,這小子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相信許重木也不敢太明目張膽,要是在農家許氏這一關他都過不了,如今外界如此混亂,我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護在他的身邊,過多保護,只會害了他。”許丞運話音一落,便轉身離開。

許賢鋤沉默了片刻,也跟著轉身離去。

一晃眼,三天的時間過去。

這幾天不知道怎麽回事,許宗懿也很不明白。

許正道讓他假裝臥病在床,沒事就修煉吃飯,因為讓聚念草蛻變,也是很重要的,所以這些時日,有比較強大的火鱗蛇被斬,許宗懿都會將它們的血放進四方陶罐裏,伴隨著自己力量的蛻變,四方陶罐所能夠容納的數量也就變大了。

聚念草,澆灌蛇血,乃是大補,配合那些被稀釋過的天清真水,再加上四方陶罐的轉化,必然能有不凡的蛻變。

對於他的行為,許心蝶能夠看得明白,《融水大典》裏面的確也有講述過。

這幾日,前來攻伐的異獸,數量雖然不少,但卻沒有像之前那般瘋狂。

“不行,我要起來,再這樣下去,全身都要發黴了。”許宗懿雖然每天都會修煉,但有兇物來襲,他卻只能坐著,心裏難受。

“再等一等。”許心蝶也想印證一下許正道的想法。

無奈之下,許宗懿只能夠全神貫注沉浸在修煉當中,假裝重傷,偶爾放放血,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