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三章 張守珪的危機!(第2/2頁)

眾人都知道都護大人一向高傲,這次被高句麗三方聯軍攻擊,損失這麽多兵力,大人心中哪裏承受得了。

“義父,消消氣,淵蓋蘇文這次也沒有討到好處,一個無膽匪類而已,義父不值得為他生氣。這次也只是被他抓了個空子,要是義父康復,他又哪裏來的膽子敢進攻安東都護府?”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微胖的身影走上前來,看到人影,大殿內頓時一靜,所有安東諸將朝著兩側退去,讓出一條道,神色也是尊敬無比。

在整個安東都護府,能夠有如此地位的,也就只有少帥安軋犖山了,這一次幽州大戰,如果不是他臨時召集一支胡人大軍,搏命一擊,在關鍵時候殺入大軍之中,攻擊淵蓋蘇文,救下張守珪,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下一刻,轟,沒有絲毫的征兆,張守珪突然一腳踢在安軋犖山的胸口,將他一腳踢飛出去,重重的撞在後方的墻壁上。

“滾!你們是在嘲笑老夫,連一個淵蓋蘇文都鎮壓不住嗎?”

這一霎那,張守珪怒不可遏。

“末將不敢!”

聽到這句話,大殿內,眾人神色惶恐,紛紛跪伏了下去。

這一場大戰,安東都護軍最精銳的虓虎軍全軍覆沒,這是都護大人一生征戰幾十年的心血,再加上新敗於蘇蓋淵文之手,這對於都護大人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

更何況,現在的都護大人正處於盛怒的關頭,眾人已經極力不去刺激他,不去談及過去的那場戰鬥了,特別是虓虎軍,以及陣亡的安東都護軍。

但是安軋犖山那番安慰的話,顯然起到了一個反效果。

大殿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頭顱低垂,閉口不語,只余張守珪坐在太師椅中,胸膛起伏,如同一頭怒獅一般。

“義父,孩兒並無此意,如果能讓義父心中好受一些,安軋犖山願意自斷一掌!”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打破寂靜道,安軋犖山跪伏在地,匍匐上前,神情卑微至極,又尊敬至極。

看到安軋犖山嘴角溢出的鮮血,以及他身上露出的一條條新添的刀痕,張守珪的目光觸動了一下,那滔滔的怒火終於消去了不少。

“過來!”

張守珪突然伸出一只手掌,同時慢慢俯下身子,而前方,安軋犖山立即明白,膝行上前,將那肥嘟嘟的肉臉貼到張守珪的手掌之中。張守珪沒有多說,只是拇指一伸,拭去了安軋犖山嘴角溢出的鮮血,神情也緩和了許多。

“奴兒,這一次大戰,你做的不錯,你所有的行動為父都看的清清楚楚,為父沒有看錯你,你對得起我對你的器重,也不枉我當初從草原上把你捉來,收你做了義子!”

“這一切都是孩兒該做的!”

安軋犖山低著頭,雖然那胖乎乎的身形看著有些可笑,但是神情卻是虔誠無比。

這場大戰,凡是見識過少帥和淵蓋蘇文拼死搏命的人,誰還敢說少帥有一丁點的可笑!

“好!你能說出這番話,就證明為父沒有看錯你!”

張守珪說完這番話,緩緩的站起身來,目光也平靜了許多,身上也再次顯露出那位睿智的,指揮若定的幽州修羅的氣勢。

“淵蓋蘇文此獠著實可恨,竟然趁我重病之時,襲擊幽州,老夫日後必殺之。不過當務之急需要擔心的還不是淵蓋蘇文,而是朝廷。”

聽到張守珪的話,眾人都是神情一怔,齊齊擡起頭來,望向了張守珪,就連安軋犖山也是一般,那張肥胖的臉上也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東北之戰雖然我們已經勝利,但是朝廷那邊恐怕並不這麽看,淵蓋蘇文此獠宣稱老夫襲擊他的皇宮,殺了他的女兒,那篇檄文恐怕已經傳遍朝廷,而且安東都護軍損失慘重,連虓虎軍都全軍覆沒,這是怎麽都掩蓋不了的,朝廷需要有人承擔責任。”

“而且老夫昔年在朝廷之中樹敵眾多,若是其他時候也就罷了,但是老夫現在舊疾復發,重病在身,朝廷上必定會有人借此大做文章,謀奪我的軍權,我只怕我們安東都護軍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張守珪在幽州這些年,做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既有功,同樣也有過,包括也做了不少讓文臣們深惡痛絕的事情。

當初抵達幽州,張守珪借著東北局勢復雜,大唐接連戰敗,直接從朝廷手中接連要過了屬於自己的軍權,也要過了不應該屬於自己的行政權,還有各種不符合朝廷規矩的收稅權,鹽鐵稅權,募兵權,私造武器的權利,甚至還包括為臣者極為忌諱的鑄幣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