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敵歸來

雖然蠱神受制於香火願力和南荒特殊情況,等閑無法離開,在北周、大晉、草原和西域都名聲不顯,不入天榜,但祂的實力和境界都在法身這個小圈子內得到公認,是名副其實的地仙,而且有著神兵趕山鞭,在山峰重重連綿不絕的南荒戰力驚人。

過去幾千上萬年來,不是沒有正道法身想要替天行道,誅滅這個“邪神”,但從沒人能夠成功,就連少林開派祖師,證得了迦葉法身,登上了菩薩果位的達摩都未能得手,甚至有法身因此而隕落南荒。

歷經壽元耗盡和香火願力中重新誕生,蠱神今日徹底隕落了?隕落在初證法身的“狂刀”蘇孟手上?

“肯定不是!”血海羅刹與蠱神唇亡齒寒,厲聲否定道,“看來正道法身和我們打得是同一個主意,集中力量,突然襲擊,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他認為蠱神是被狂刀引蛇出洞,遭遇了圍攻,因此而隕落。

“魔師”韓廣左手負於身後,右手五指飛快掐動,肉身根本看不到動作,而眼中凸顯出一條虛幻時光長河,語氣平緩道:“不如推衍一下,看看他們有沒有遮掩天機。”

證道法身,成為真正仙人後,多多少少都有心血來潮推衍天機之能,韓廣此言一出,古爾多、渡世法王和血海羅刹紛紛施展秘法,窺探具體。

少頃,韓廣感慨了一聲:“蘇孟單對單強殺蠱神,一言可為天下法,諸果之因衍化的彼岸特征真是讓人望而生畏。”

血海羅刹眼如血海,目光仿佛波浪翻滾,通過推衍肯定了韓廣的結論,一時啞口無言,竟起了幾分惶恐,熾烈的殺意與殘忍的念頭不知不覺消散了許多。

每一次聽聞狂刀消息時,他都比以往強上很多,但自己始終保持著良好的心境,有著居高臨下的態度,哪怕聽聞對方能小幅度操縱命運,篡改因果時,自己更多的也只是戒備甚深,談不上畏懼,更別提亂了方寸,這是法身高人對非法身的心理優勢,這是真正的仙凡之別。

可現在,狂刀突證法身不說,還強殺了實力和境界都強過自己不少的蠱神。

在南荒時,自己與蠱神多有交流,明白彼此間的差距,蠱神都被狂刀單對單強殺了,何況自己?

驚懼惶恐,百感交集,便是血海羅刹如今心靈的寫照。

若非自己還能隱蔽躲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怕是會方寸皆失。

“揮手天罰,一言山移,真有傳說裏大能的幾分風采。”古爾多神色變幻了幾下後還是保持住了梟雄之姿,“十幾年前有蘇無名,如今又蹦出個狂刀蘇孟,而我們下一代卻沒有這等人物。”

他已是神靈長生天,對蠱神之死頗有幾分兔死狐悲之意,似乎能看到自己的下場,若非心靈強橫,這種情緒幾乎會充斥滿他的心中,而且他相信“長生天”不像蠱神那般對信眾殘忍,積累的負面因果不算太重,即使遭遇天罰,也能從容應對,不會因此而遭受重創,削弱太多戰力。

更為重要的是,自己執掌天誅斧,用天罰對付自己是遇上了正主。

渡世法王臉色蒼白近乎透明,一眼看去幾乎發現不了他的身影,聞言低沉道:“再等一段時日,等聖女成長起來,只會遠勝於他們。”

由於顧小桑之事,這一代聖女從開始就覺醒了無生老母意識,而不是等到臨近法身再慢慢侵蝕,所以修煉速度之快簡直可以用一日千裏來形容,等於彼岸大人物半回歸!

韓廣神情無波,看著他們的神情,聽著他們的言語,心中漸漸有數,比如血海羅刹現在惶恐的心情就能夠利用,他迫切地想要提升,想要消除蘇孟這個心腹大患。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正道勢大,自然也就會失去幾分警惕。”韓廣含笑說道,“而且我們沒能出手,保留了隱秘,虛實未曾被看透,所以還有機會,只要按照先前的機會,將蘇無名除去,事情就會慢慢好轉。”

“但你怎麽保證蘇無名入局?怎麽保證他一定帶著昊天鏡碎片?”渡世法王不失謹慎。

成為碎片的昊天鏡不是戰鬥用的神兵,蘇無名也已經點化了不少他我,邁出了關鍵一步,需要它的時候很少,未必會隨身帶著。

韓廣微微一笑:“末劫來臨,大爭之世,不進則退,蘇無名醉心劍道,對提升自己不可謂不迫切,只要誘餌足夠好,不怕他不入局。”

“如今蘇孟展現了強大的潛力,本座深憂局勢,因此也不再藏私,將一處本待自身慢慢探索的秘地作為襲殺蘇無名的選擇。”

剛才討論過三處地點,包括但不限於神話原本的九重天碎片和真空家鄉,各有方案和策略,現在韓廣突然推翻了之前的結果。

“什麽秘地?”古爾多問道。

韓廣神情悠然,緩慢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