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風起雲湧,大世將至

朱衣樓外,“金眼神捕”蘇越著暗金捕頭服,緩步行來,打算稟報幾件邪魔九道活動異常的事情。

剛剛踏入小樓,他就看見一位熟悉的金章捕頭下來,發現自己後愣了愣,旋即堆滿笑容,拱手道:“恭喜蘇神捕,賀喜蘇神捕。”

“喜從何來?”蘇越好笑揚眉。

金章捕頭笑道:“蘇孟,呃,子遠賢侄在北周三次擊退藍階刺客,將其重創,登上地榜乃板上釘釘的事情,見蘇家後繼有人,中興有望,卑職也替神捕歡喜。”

蘇越眼睛微微眯起,半晌無語,好一會兒才哈哈笑道:“不愧是我蘇家麒麟兒。”

等到金章捕頭離開,他臉上的笑容當即消失,長長嘆了口氣。

……

桓侯府。

參知政事王文憲看著手中幾張薄紙,陷入短暫沉默,幾個呼吸後才感慨道:“三年多前,為父還對他稱贊有加,覺得是可以提攜的後輩,僅僅‘轉眼’,他就幾能與為父並肩,後生可畏啊。”

國字臉的王載坐於左側椅子,聞言呆了呆,脫口而出:“蘇賢弟進入地榜了?”

不到四年,從父親後輩登至“並肩”,王載只能想到孟奇一人,再結合他向來事跡,不難猜測父親手中的紙張是最新的地榜。

“世事變化,宛若一夢,瓊華之宴,如在昨日……”王文憲再次感嘆,自己是王家這代最年輕的宗師,但“年輕”只是相對而言,若與狂刀比較,那真是早生華發,歲月催人老啊。

在他目前的年紀,自己還為人榜前列的排名而耿耿於懷。

“昔年蘇無名入外景五年而登地榜,比如今蘇賢弟亦稍有不及,不愧多了一劫之人。”王載與孟奇結識多年,早就被打擊得“麻木”,聞言也不震驚失色,笑著打趣了一句。

王文憲臉孔一板:“你認為他就僅僅由於四劫加身才如此突飛猛進?”

嚴肅的感覺讓王載將本就挺直的背又挺了挺,收斂笑容道:“四劫加身僅是基礎,沒有足夠的努力足夠的磨礪足夠的思考,再好的基礎亦會荒廢。”

“你懂得這點就好。”王文憲緩和了神色,“所以你也不必氣餒,我王家功法傳自仁聖,沒有足夠的閱歷,沒有對天地人關系的深入思考,沒有踏足人道,治理黎庶的經驗,實難前行,為父將你召集來京,便是希望你沉下心,擔任一府一縣的主官,從江湖武林與朝廷百姓的矛盾著手,逐步提高自身。”

王載之前都是通過遊歷來磨礪,而從家族長輩的經歷,他知道自己也會有這麽一遭,正色道:“孩兒遵命,必不辜負父親厚望。”

他心中樂觀想道,或許等蘇賢弟半步法身後,像如今蘇無名般有所停頓時,自己有望拉近差距。

說完,他回過神來,皺起眉頭:“蘇賢弟仇家眾多,一旦他登上地榜,即將宗師的消息便肯定會傳揚出去,到時候,怕是會有不少人鋌而走險,司馬總捕頭此舉不太妥當。”

“此事在北周估摸已傳得沸沸揚揚,司馬參政若隱瞞,天地人榜就會失去信譽。”王文憲端起茶杯吹了吹,“放心,為父會親自照看蘇家的。”

在神都,有參知政事看顧,除非法身高人出手,其他人等翻不起水浪。

……

平津侯府,也是一老一少在交流。

尚書左仆射,也就是當朝宰相崔衍摩挲著手中紙張,似感慨似有所思道:“一直都知道蘇孟肯定會突飛猛進,多半能重演一年一重天的神話,但萬萬沒想到他比蘇無名還快還犀利。”

雖然是大人物,但誰不是從弱小一步步修煉而來,聯想到自家在前面六重天耗費的時光,再看看“狂刀”蘇孟,真是有一種沮喪、嫉妒又無力的感覺。

和這等人物活在同一個時代,有種莫名的悲哀,尤其自己還經歷了一個個類似的時代,前有陸大先生、自家雙龍、耀世雙星等,中有蘇無名光蓋一代,如今又碰上“狂刀”蘇孟,最讓人頹喪的是,比狂刀比不上還好說,這一代其他佼佼者也能甩當年的自己一條街。

再次外出遊歷的崔浩只能苦笑以對:“侄孫初逢蘇孟,他還沒有開竅,蓄氣都未必大成,正在少林後山舍利塔下苦修,這十年不到,他就如彗星般崛起,超過了同輩,超過了諸多上代,讓人漸漸從不服氣慢慢變成嫉妒,再慢慢變成了羨慕和佩服,最終只剩仰視,什麽情緒都不再具備。”

差距大到一定程度,羨慕嫉妒恨都是那樣的無力,漸漸變淡。

“不過他的輕松到此為止,登上地榜後,他就會發現每一個地榜有名者,無論正邪,都是各自時代的出類拔萃者,功法、經驗、心性不缺,各有擅長,各有光彩,絕非易於,昔年蘇無名登上地榜後,亦是一步一個腳印登頂的。”崔衍將紙張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