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群英匯聚

雲雁館,西虜和談使者暫時居住的地方。

孟奇和阮玉書藏於館旁一株大樹之上,觀望著裏面動靜。

由於夜色已深,絕大部分人早就睡下,雲雁館顯得格外安靜,只有寥寥幾個仆人走路無聲地做著雜事。

這種情況下,孟奇自然看不出有什麽問題,所以他打算悄悄潛進去,用幻形大法直接“詢問”使者,反正若惹出什麽事情來,讓和談無法繼續,自己也樂見其成——若和談成功,還有陸觀什麽事?這會逼得自己走投無路,必須搏殺邪君,才能湊夠扣除的善功。

“那邊。”忽然,阮玉書側耳傾聽,傳音入密道。

她指的方向是雲雁館西北方向的小巷子。

孟奇凝聚精神,全力催動耳竅,這才聽到了兵器碰撞的輕響。

她在聽力之上勝過我不少啊……孟奇油然而生這個想法,阮家以音韻入道,必然有著錘煉耳竅、提升聽力的法門,同樣是開了耳竅,阮玉書對聲音就比自己更敏銳,亦能聽得更遠更清楚。

他沒有多說什麽,身法展開,仿佛一只暗夜裏飛翔的大鳥,向著那個方向潛去。

京城如此之大,遇到半夜鬥毆或幫派火並的事情實屬正常,不正常的是出現於雲雁館附近。

兩人輕功身法都很不錯,無聲無息間就靠攏了小巷子。

“停。”孟奇伸出手,讓阮玉書止步,因為前方陰影裏撲出來一道人影,身如蒼狼,氣勢洶洶,非是庸手。

孟奇拔出“邪劫”,按照與邪君交手的少許收獲,眉心發脹,精神外放,既附於刀身,又感悟周圍環境,接觸相連,然後一刀斬出。

這一刀斬出後,孟奇隱約感覺邪劫變成了自己身體、感官的延伸,對方彎刀之上布滿的真氣若有似無的呈現,只不過這種感覺很模糊,難以完整弄清楚變化,畢竟自己只是找到了方向,還缺少應用技巧。

猶是如此,光靠感應到的部分真氣變化和身體反應,孟奇這一刀也顯得遊刃有余!

來襲之人很是惶恐,對方出刀之前還好,一刀斬出,便仿佛與周圍環境連成了一個整體,長刀所向,籠罩方圓,不變之中蘊藏萬變,讓自己無論怎麽改變身法招式,都難以擺脫刀光,恐怖異常!

他連連退後,直到背心抵住墻壁,這才慌忙彎刀橫放,可“邪劫”已經斬到了他的頭頂,刀背用力,一下將他劈暈了過去。

孟奇冰闕劍刺出,正中之人喉嚨,沒有留下活口,因為小巷子裏的兵器碰撞聲已經消失,只存輕微的逃命腳步聲,必須盡快趕上去一探究竟,沒時間拷問俘虜,而若不殺的話,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藏,引起別人的警覺。

之所以換長劍來殺人,是因為孟奇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最擅長的其實是刀法——雖然邪君已經知道,但面對其他敵人時,還是有出其不意效果的!

當然,如此麻煩也是孟奇感覺自己現在出不了劍,與劍皇切磋,得了指點後,他收獲匪淺,劍法正處於重新構建,將突破未突破的階段,怎麽用劍怎麽別扭,須得靜下心來消化融匯,等到更上一層樓,就沒有出不了劍的感覺了。

一直以來,自己的劍法都是野狐禪,除了最開始江芷微給自己惡補了劍法基礎和閻羅帖蘊含的精義外,都是自學摸索,難免有些誤區,比如獨孤九劍最精髓的東西是化繁為簡,是破招之中蘊含的觸摸法理的劍法本質。

它們主要應該用來提升自己的劍法修為,以己為主,破招只是附帶效果,自己被慣性影響,被所謂“獨孤九劍常識”影響,有點本末倒置了,“獨孤九劍”被六道輪回之主評價為無限接近於外景的劍法,就是因為蘊藏的劍法之理,而不是其他!

若沒有遇到劍皇指點,或許自己的劍法就得長期停滯在這個程度了,而且,有的道理是共通的東西,對自己“天刀”的修煉不無裨益。

直到此時,孟奇才明白為什麽大宗大派的弟子往往強於散修,資源是一方面,師父的指點其實更為重要。

他將屍體往旁邊陰影一丟,體內真氣按照風神腿路線運轉,如風吹過,很快追上了不斷變化方向的逃跑者。

孟奇和阮玉書落於墻頭陰影裏,看著前面樹後躲藏的兩人,沒有急於動手,安靜地聽著他們交流。

“景少,你自己先走吧,烈刀布下天羅地網,我逃不掉的。”有個虛弱的聲音低低說道,“你將和談有詐的消息傳揚出去,我死也瞑目了。”

“我做不出拋棄兄弟的舉動!而且聯絡你們部落反叛余族的時候,還得靠你!”直爽的聲音堅定地回答,“烈刀究竟實力如何?”

“他縱橫西北草原,原本被譽為你們中原邪君鬼王的層次,但後來貿然挑戰活佛,慘敗逃走,據說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靈漏洞。”虛弱的聲音語氣極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