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精神控制

蘇慕青姜毅等數百余人火速趕回王城。

剛剛進入王城，就能感受到氣氛的微妙變化，普通民眾正常生活，依舊熱鬧非凡，但從守城軍隊到眾多富貴宅邸的戒備情況，都能讓心知肚明的蘇慕青等人感受到異常所在。

對於蘇慕青的回歸，各方眼線第一時間捕獲，並傳回各自主人案頭。

已經風起雲湧的王室暗流再次激蕩。

蘇慕青沒有理會，急匆匆趕赴王宮，姜毅也沒心裏觀賞王城繁華。

王宮深院此刻一片的愁雲慘淡，王宮守備部隊對宮殿各處進行了全面戒嚴，眾多王室子弟和供奉侍衛等全部齊聚在出事的寢宮，裏裏外外黑壓壓的一片。

蘇穆勒面容呆滯的坐在宮殿的台階上，懷裏抱著香消玉殞的小公主，他臉上淚跡未幹，沒有往常的意氣風發，無限悲愴哀涼。

面前花園已經狼藉破敗，是他暴怒屠殺的場所，散落著十多具屍體，濃烈的血腥味和惡臭味在空氣裏飄蕩，讓人胸腹翻騰，卻無人膽敢清理。

很多侍衛都跪了滿地，為自己的失責悔恨。

有幾位鎮守王妃寢宮的侍衛甚至在蘇穆勒面前割頸自殺，以謝罪責。屍體橫躺在冰冷地面，無人敢去打理。

空氣陰郁的像是能擠出水來，很多嬪妃貴女等以淚洗面，捂著嘴的抽泣。

蘇慕青等人急匆匆奔赴寢宮，稍微打破了壓抑的氣氛。

“小妹……”蘇慕青顫顫的跪在了屍體面前，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姜毅直到這時候才發現小公主……年紀太小，跟他相差不多。正沉沉躺在蘇穆勒懷裏，臉上蓋著片白布。

她本不應該出事，卻意外闖入霍閑月行兇作惡的寢宮。

唉……姜毅稍稍別過頭去，現場的氣氛和場面讓他心裏憋悶的難受。

馬龍輕輕攬住他的肩膀，也被眼前的場面刺激的眉頭緊皺。

蘇穆勒恍恍惚惚中勉強回神，他微微仰頭，顫顫嘆息：“我是罪人，我拖累了王室。”

“不怨你，他們該殺該死。”蘇慕青顫顫的接過小公主，用力抱在懷裏，失聲低哭。

“戰門不會放過王室的，不管他們怎麽懲罰侯府，最終都會拋棄王室，扶持侯府。我們王室為戰門付出了幾百年，結果竟然是這般淒慘。”蘇穆勒抹去眼角淚痕，疲憊的揮手。“你們走吧，都走吧，我留下來，這罪……我擔了。”

“我們能去哪？戰門做事向來心狠手辣，他們要麽就是扶持王室，要麽就是完全屠滅，斬草除根。走到哪，他們都會追殺到底。”

“斬草除根……”蘇穆勒苦澀的笑著，雙眼再次朦朧。他真的不甘心，很難接受突然降臨的仇恨和衰敗，更無法承受周圍眾多王室子弟眼神裏的絕望。

姜毅他們聽著兄弟倆的談話，心裏再次陣陣難受，像是有雙無形的大手攥住了他們的心臟。他們真的很想出言勸慰，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更不知道說些什麽。

接連的變故讓姜毅清清楚楚認識到了世界的殘酷，認識到了人性的醜惡。弱者的地位如此不堪，強者的姿態那般狂傲。這個世界，比雨林的弱肉強食更殘忍。

他甚至能感受到蘇慕青蘇穆勒兄弟那濃濃的絕望和悲涼感，以及對王室子弟和列祖列宗深深的愧疚。偌大一個王室，轉眼就要塌了。

半晌過後，姜毅實在受不了壓抑氣氛，道：“天下之大，還能沒有你們容身之地？既然戰門要屠滅王室，你們還顧念什麽？趁早撤離，拋棄王室富貴，拋棄戰門的束縛，有多遠逃多遠，重新開始生活。以你們兄弟的實力能力，以王室儲備數百年的資源，還會帶不來王室子弟新的希望？”

“天下雖大，但真沒有我們容身之地了，你們想象不到戰門的影響力。”

“戰門會處心積慮斬草除根，滿天下的通緝。我們不是只有幾個人，我們是整個王室和護衛隊幾千人。能逃多遠，又能逃多久？”

蘇穆勒和蘇慕青都在苦澀著搖頭。

寢宮區圍了很多人，包括直系旁系的很多王室成員，包括嬪妃和家眷，包括忠心耿耿的護衛隊，他們走到哪的目標都很大，走到哪都不會有誰收留，最終都會淪為戰門屠宰的目標。

他們不是幾個人，是幾千人！

“難道就這麽等死？”姜毅抓抓頭，替他們難受。

馮子笑靠坐在旁邊，沒有搭話的意思，似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馬龍道：“我有句話可能很殘酷，比起坐以待斃，全體被屠殺，不妨……留下大部分死守，挑幾個活下去？”

“挑誰？你說，挑誰！”蘇穆勒擡起頭，雙眼泛紅的看著他：“誰的命不是命？誰就該活，誰就該死？”

馬龍張了張嘴，無話可說，嘆氣搖頭後不再爭辯，也理解蘇穆勒的情緒。

寢宮內外的王室人員無不悲戚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