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操,是一種人生態度(第2/2頁)

他沉默地看著面前這個血人,聽著最後那句輕微沙啞到快聽不清楚的臟話,忽然間眉頭蹙了蹙,松開了右手。

染血的棘條落下,落在血泊之中,綻起幾抹血花。

懷夫差默然轉身,行過那扇巨大的金黃向日葵屏風,走回幽暗尊貴的軟塌,輕拂長袍,平靜坐下,對著那面闊大的古典磚墻發呆,似乎有些累了。

然後他舉起手疲憊地揮了揮,兩根手指頭劃破空氣,斷定許樂的死。

……

……

“在桑樹海中,你給過我一些驚奇,不過比較起來,還是今天更令我感到佩服一些。”

磁懸浮電梯外側,懷草詩望著渾身鮮血的許樂,沉默片刻後開口說道:“很抱歉,我曾經承諾過的尊嚴,今天出了一點意外,不過我可以保證,你會死於槍決,而不是虐殺。”

半躺著的許樂困難地睜開腫脹的雙眼,想說些什麽,終究卻只能無力地噴出幾粒血沫,只好無奈地笑了笑。

懷草詩從下屬手中接過手帕,替他將唇角的血沫擦去。

帝國的醫療小組這時候已經趕了過來,大劑量的強心針和肌肉松弛劑注射入許樂的體內,醫用膠水的味道在短時間內,竟把皇宮裏的花香都掩蓋住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許樂終於回復了一些精神,用沙啞的聲音低聲說道:“剛才看你們皇帝的手勢,我應該馬上就會被處死,為什麽還要醫治我?”

“我說過,我會讓你有尊嚴地死去。”懷草詩微蹙眉尖,回答道:“陛下的憤怒我無法阻止,但你死之前肯定會享有一位軍人應該享有的待遇。”

“我不會說謝謝。”許樂的眼睛腫的只剩下一條縫,他從縫中看著懷草詩的臉,忽然想起聯邦一句帶貶義的諺語,沙聲說道:“因為我不會對想殺死我的人表示任何感謝。”

“如果有機會殺死我,你會怎麽辦?”懷草詩問道。

“當然殺。”

許樂回答的很實在,在可以看到的將來,面前這位公主殿下毫無疑問是聯邦軍隊最強大最可怕的敵人,如果有機會能夠提前把她從歷史中消滅,任何一名聯邦軍人都不會有任何猶豫,哪怕她是個年輕女人。

懷草詩笑了笑,能從最優秀的敵方軍官口中證實自己的能力,心情不會太差。

“臨死之前,有什麽話要交代?日後帝國占領聯邦,我可以把你的這些話傳達給聯邦人。”

帝國占領聯邦?虛弱的許樂沒有心思和她再進行什麽口舌之爭,困難地眨了眨眼睛,問道:“這算是交待遺言?帝國什麽時候對聯邦俘虜有這麽好的待遇了?”

“這是感謝你帶回了那名軍官的日記。”懷草詩回答道。

又一次要交待遺言了嗎?許樂想起了那年在3320的白巖峰頂和白玉蘭的對話,傷口淒慘的臉上露出一絲感慨,沉默很長時間之後,他望著懷草詩沙聲說道:“沒有什麽遺言,我只是想知道封余,也就是你們說的那位納斯裏……到底和帝國方面是什麽關系?”

“他是我生命裏最親近的人之一。政府說他是叛國賊,憲章確定他為第一序列通緝犯,可是我並不相信。”許樂痛苦地咳嗽幾聲,喘息著說道:“你們的皇帝陛下很恨他,這很好,支持了我的判斷。這件事情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聽到許樂臨死前最後的要求,懷草詩同樣沉默了很久,負在身後的手指微微一動,將場間所有的醫生侍衛全部趕走,幽靜的皇宮一角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聯邦認為他是叛國賊?”她的唇角泛起一絲極濃的嘲諷,“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很奇妙。在我看來,你的父親和李匹夫這一對兄弟,毫無疑問是帝國歷史上最無恥的一對叛徒。”

被棘條瘋狂鞭打,無數鮮血流下,許樂的身體應該很虛弱,聽力有些受損,那些順著鬢角流下的血水淌入耳中漸凝,外界的聲音顯得更加模糊,他艱難地微微側頭,想要聽清楚懷草詩在說些什麽。

封余大叔和軍神李匹夫是帝國的叛徒?還是說自己聽錯了?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