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利家子、李瘋子(第2/5頁)

“不是,但我覺得他說的那些東西也沒錯。”

“你總說我們這些人,我確實不是什麽好人,但我相信在既得利益階層裏,總還有些能夠符合你道德標準的人物存在。”

“所以我針對的不是階層,而是公平。”

“問題在於社會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如果你想對抗這種不公平,便等於要對抗社會,而一個人的力量永遠無法對抗,除非你是住在湖畔的那位老人家。”

“你說的是費城李家?”

“是的。”

許樂微微一笑,心想整個聯邦歷史上也只出過這樣一位軍神,能夠憑借一己之力,駕駛機甲突襲刺殺帝國皇帝,或許以後的歷史中再也不會出現這種人物了。然而他馬上想到了另一個慵懶滄桑的身影,那個像妖魅一樣遊走在機甲中的大叔……

“敬張小萌。”鄒郁端起杯子。

低著頭的許樂眼眸裏閃過一絲警惕和驚訝的光芒,他沒有想到,對面的這位鄒家小姐,居然能夠一語說中要害,或許對方是猜的,然而能夠猜到這一點,已經十分的了不起。

他平伏呼吸,舉起了杯中的清水,說道:“敬施清海。”

鄒郁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怔了片刻之後,忽然開口說道:“能和我說說……那個流氓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嗎?”

許樂微微一愣,靜靜地看著鄒郁清秀美麗的面容上那一絲揮之不去的黯然,忽然想到,她和施清海只是一夜情緣,根本不知道施清海是什麽樣的人,而且說不定……在她今後的人生裏,永遠都不會與孩子的父親有任何交集。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如今的鄒郁確實值得人憐惜,許樂甚至想到,自己只是想讓施公子在聯邦裏留下血脈,這對鄒郁來說,本身是不是一種不公平呢?

“施公子是個孤兒,你現在肯定知道,他是反政府軍的間諜,最優秀的那一種。他為什麽會成為反政府軍的間諜,這又要從聯邦的不公平說起,他的父親……”

沉默了片刻之後,許樂開始向鄒郁講解關於施清海的一切,從他的出生,到他在第一軍事學院裏的風光事跡,以及在臨海外勤處的工作。

或許是想向鄒郁彌補一些什麽,或許是想讓女孩兒對施清海有一個更清楚的認識,而不再是一個面容模糊的影子,許樂完全不像平日裏那般沉默寡言,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把他所知道的施清海,完完整整地呈現出來,包括他的小動作,他的嗜酒如命,酒量驚人,醉後夜裏滄桑聲音唱的二十七杯酒……

“他梳三七分頭,抽三七牌香煙。”

“他喝醉之後,最喜歡說,我喝的不是酒,是寂寞……”

許樂陷入了與施公子之間的回憶,下意識裏摸出一根香煙,旋即想到面前有位孕婦,又放回了煙盒。

“惡心到了極點。”鄒郁聽到許樂轉述的那句話,眉頭皺的極緊,輕聲說道。

她絕對談不上喜歡施清海,雙月節舞會後的那個雪夜裏,只是在復雜的情緒下,才會淪陷在那名漂亮妖異的男子不可抗拒的眼眸之中。然而隨著許樂的描述,她沉默聽著,那個漂亮的不像正常人,在床上多情至難以想像的男人,漸漸在眼前清晰起來。

右手輕輕地撫摸著腹部的隆起,似乎能夠感受到那個小生命的成長,鄒郁微垂眼簾,心想原來你的父親是一個身世可憐卻又流氓無賴的家夥……

除了反政府軍間諜的身份,施清海在許樂面前顯得十分赤誠,兩個男人喝了那麽多頓酒,雖然施公子千杯不醉,但基本上許樂對於這位朋友的一生十分了解,甚至他小時候做過什麽樣的事,都包括在內。所以許樂此時才能有這麽多的話說,然而思及此點,他便不禁有些微微的歉疚,他知道施清海的童年,施清海的秘密,而施清海卻不知道他的。

……

……

林園餐廳裏吃飯的貴客並不多,三三兩兩地分布在各處,每桌之間都保持著合適的距離。然而目光可以無視這種距離,從走進餐廳那一刻起,許樂便注意到了四周的異樣眼光,雖然大多數眼光稍後便收了回去,但是時不時的窺視依然讓他感到了不妥。

這些目光都是針對鄒郁的,鄒副部長的千金懷孕了,臉上還有一塊紗布,這可以讓很多人產生無數的想像空間。許樂沒有辦法阻止這些目光,而且他很敬佩地發現,鄒郁似乎也不在乎這些。他只是警惕地注視著這一切。

說來也很奇妙,二十天前,鄒郁的腹部隆起還不怎麽明顯,但或許是這些天被許樂照顧的好,在公寓裏養的不錯,少女的小腹便像是充氣一樣的脹了起來,才真正像極了一名懷孕數月的女性。

許樂放下了盛著清水的杯子,轉過頭去,因為他發現先前就在注意自己的那一桌上,有兩名年輕的軍官走了過來,而且其中一人他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