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大戲裏的男人(第2/3頁)

“裁決神座果然不愧是道門千年以降最年輕的西陵大神官。”趙南海看著血色的神輦,緩緩平攤雙手,神情肅穆說道:“光明傳人趙南海,向您挑戰。”

趙南海乃是南海一脈的最強者,先前雖然在與金帳王庭國師的念力戰裏沒有占得上風,但他真正強大的是西陵神術,能夠在與金帳國師的雄渾念力之前穩如桃山,可以想見此人全力施為該是多麽的恐怖。

如果以輩份論,他是與掌教同輩,乃是葉紅魚的師叔,所以先前他對著裁決神輦說話並不客氣,然而此時他再次發聲,卻是對葉紅魚用上了尊稱,這說明他認可了葉紅魚裁決神座的資格,與她平輩相論。

這代表了他對裁決神殿的尊重,也代表了他要擊敗葉紅魚的堅定意願。

時隔六百年,南海一脈回歸西陵神殿,帶著很大的決心,抱有很大的期望,在趙南海看來,不問世事苦修多年的己方,在修道境界上絕對能夠震撼桃山,而且西陵神殿經過與書院的戰爭,損失慘重,神符師基本凋滅,天諭神座亦死,掌教重傷,能夠支撐神殿的便只剩下一個徒有虛名的道癡葉紅魚。

誰能想到,當他們來到桃山,卻發現傳聞裏重傷將死的掌教竟然完全復原,看威勢甚至更勝當年,而他們所以為徒有虛名的年輕的裁決大神官……竟只靠自己一人,便完全壓制住了南海一脈的氣勢!

趙南海不能允許這種局面繼續發展下去,不然莫要說推翻掌教控制桃山,便是想要回到西陵神殿拿回曾經屬於自己的光明神殿,都會變成奢望,所以他沒有任何猶豫,再次向神輦裏的葉紅魚發出挑戰。

年輕的裁決神座確實很強,但他依然有信心能夠戰勝她。

神輦裏,葉紅魚撐頜閉眼,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趙南海說了些什麽。

先前她確實想和趙南海戰上一場,因為她對南海一脈的西陵神術修煉很感興趣,但這時候不想了,因為她覺得有些疲憊,而且今日光明祭肯定還會發生很多事情,書院的人還沒有到,她已經用裁決之劍立威,便不想再費精神力氣。

裁決大神官的傳承,靠的就是殺戮和鮮血,但這並不意味著坐在墨玉神座上的那個人便要接受源源不絕的挑戰,如果那個人不想接受挑戰,那麽想要奪取裁決大神官位置的人,首先必須殺出一條血路,走到墨玉神座之前。

她舉起右手,神輦外的裁決神殿諸神官和黑衣執事,開始嚴陣以待,前坪下方傳來急促的蹄聲,兩千余名精銳的護教騎兵開始集結,準備沖鋒,便是桃山裏的那道大陣都開始展露雄渾的威力。

她是當代裁決,那麽她便有資格想打便打,不想打便不打,趙南海如果不樂意,先把裁決神殿的人全部殺光好了,她從來不會在乎戰場上的尊嚴,也不會尊重任何勇氣,正如先前所說,她和寧缺本就是修行界裏的異類,在需要的時候,從來不憚於用一群下屬去單挑一個敵人。

裁決神殿準備碾壓南海一脈,先前南海一脈能夠走進桃山前坪,那是因為雙方皆是道門正統,此時既然裁決神座舉起了手,哪裏還管得了什麽道統?

聽著遠處響起的密集鐵蹄聲,葉紅魚閉眼想著,單憑兩千護教騎兵便能把你們這些人給沖死,你以為自己是君陌咩?

南海諸人看著前坪下方現出身影的兩千鐵騎,感受著桃山間那道陣法的隱然巨威,臉上的神情變得極其難看。

他們在南海飄流數百年,日夜苦修傳道,境界固然高深,但思維不免有些固化甚至木訥,哪裏想到葉紅魚在神座之位面臨挑戰的情況之下,竟不顧西陵神殿的尊嚴,毫不猶豫選擇了這種最霸道的應對方法。

“時隔六百年,難道道門要再次自相殘殺?”

趙南海盯著血色神輦裏的葉紅魚,沉聲說道。

西陵神殿今日召開光明祭,只有掌教一人知曉隱在其後的那個秘密,其余的人都以為這場光明祭是一場針對書院的伏殺。誰都沒有想到,南海光明一脈的傳人會忽然回到桃山,而且鬧出如此大的風波。

裁決神座葉雖然在先前一戰裏展現出極強悍的能力,但依然沒有人敢小窺這些在南海苦修多年的同道,心道即便西陵神殿能夠把這些人碾壓至死,肯定也要付出極慘重的代價,肯定會嚴重影響神殿對書院的安排。

雖然直到此時,哪怕先前光明祭已經開始頌讀祭文,祭壇上的陳皮皮險些被自天而降的神輝凈化,書院眾人始終沒有出現,但場間所有人都堅信,書院的人肯定會出現,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

因為這個原因,西陵神殿方面並不想這時候便與南海一脈暴發全面戰爭,天諭院院長看著趙南海寒聲說道:“南海大神官的牌位還在光明神殿側殿中,西陵神殿從來沒有否認過你們亦是道門正統,你們先前能進桃山,證明昊天也認可你們的虔誠,然而你們若想擾亂神聖的光明祭,便不要怪神殿治你們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