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藥酒傳人土豆灰(第2/3頁)

有道姑顫著聲音問道:“那人為什麽能在長安城裏藏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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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部院外還飄著細雪,天空陰晦仿佛昊天在發怒,屋內的氣氛壓抑低沉地猶如陰晦的天,將軍們的臉上毫不遮掩寫著憤怒和羞愧的情緒。

“那人為什麽能在長安城裏藏這麽久?”

沉聲發問的人是大唐鎮國大將軍許世,在收到陛下密令後,他以世人難以想像的速度回到了長安城,然而午時進城門後緊接著便聽到了那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有資格有資歷曾經與顏瑟大師合作的軍方將領,現在整個天下便只剩下他這個帝國軍方第一人,所以這個消息令他憤怒之余愈發沉痛。

許世大將軍的臉陰沉的仿佛要滴下水來,看著眾人寒聲說道:“就在今天清晨,我大唐帝國的柱石倒下了一根,我不管敵人是什麽光明大神官,我只知道陛下給了你們幾十天的時間,你們卻沒能把他找出來然後殺死。”

屋內的將軍們低著頭,有些人想要反駁這應該是天樞處的失職,然而面對著鎮國大將軍沉怒的臉,加上內心深處身為帝國軍人強烈的榮譽感,讓他們沒有開口。

“不要試圖推卸責任,除非你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們是軍人!你們腳下的土地是帝國的都城長安,所以你們有義務保證這裏的安全!而不是讓一個年紀足以做你們爺爺的人去冒險上陣!”

他望向懷化大將軍,厲聲說道:“當時為什麽不主動出擊?”

懷化大將軍站起身來,低頭羞愧說道:“陛下嚴令要保證長安居民安全,如果動用重甲玄騎太過驚人,而且對方實力太強,戰陣沖鋒不見得留得下來他。”

許世微微眯眼,忽然暴怒斥道:“西陵大神官很了不起嗎?你們的膽子被嚇破了,所以只能像老鼠一樣躲著,像看客一樣冷眼看著!我大唐軍人何時如此怯懦過!當年疆場之上倒在兵矢之下的知命境修行者少了嗎!”

說完這句話,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咳的異常痛苦,直至佝身難起。花白的頭發被震的輕輕飄舞,眉角皺紋顯得極深,堂下諸將知道這是大將軍的肺病開始發作,不由又是羞愧又是著急,急聲喚醫官進來診治。

許世艱難地直起身軀,神情凜然看著諸將說道:“今晨之事我不怪你們,畢竟是南門和書院先接的手,但我很想知道,衛光明他憑什麽能在長安城裏隱藏這麽多天,為什麽帝國沒有任何人能找到他,這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仔細查下去,若是軍方懈怠畏怯的問題,盡數斬之,若是天樞處或南門觀的問題,報於我,我請旨斬之,替顏瑟大師陪葬!”

將軍痛苦的咳嗽聲和憤怒的厲喝聲交織在一起,久久難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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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山最接近天穹的最上層有四座壯觀的道殿,在沒有祭天大禮的時候,此間嚴禁閑雜人等靠近,便是神官也極少見,顯得空曠寂清而漠然。

靠近崖畔通體黑肅的殿宇裏,響起一陣痛苦的咳嗽聲,裁決大神官樊籠被光明大神官破除,受傷至今,此時聽著那人離世的消息,心神激蕩之下便咳了出來。

天諭神殿裏沒有任何聲音,只有沉默。

相對最簡樸的那座白色殿宇內更是完全的寂靜,因為本應在殿內的光明大神官,已經有近十五年不曾坐在神座之上,而且他將永遠不會再次回來。

最高處那座潔白無垢的神殿內,響起一聲幽然的嘆息,然而如此輕幽一嘆,聲音卻響徹桃山,仿佛像雷鳴一般聲勢驚人,然後驟然靜默。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那道威嚴如神的聲音再次響起。

“光明的傳人豈能流落塵世,當接回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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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南方一座無名島上,一名青衣道人站在高高的礁石上,沉默看著眼前沸騰的海,他在此間看海已多日,卻不知看出了怎樣的玄義。

某日他心有所感,轉身望向大陸,微微皺眉輕聲說道:“你究竟看到了什麽?而你尋到的傳人究竟能繼承你幾分光明?究竟有多大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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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酒嗎?這也配叫酒嗎?”

固山郡某偏僻小縣,臨街一處不起眼的酒鋪裏,響起一道極憤怒的聲音。聲嘶力竭、控訴不良酒家的是一位滿臉通紅的高大老人,他身上穿著一件紫色的羔羊皮袍,外面套著件黑色罩衣,材質看上去應該極為名貴,但不知是久經風霜塵土還是別的緣故,穿在老人身上總讓覺著有些陳舊。

酒鋪老板是一個身材極壯實的中年男人,他盯著面前這個老人,往地上狠狠吐了品唾沫,不屑說道:“這便是咱固山郡最出名的九江雙蒸,咋嘀?有意見?”

老人惱火地把手中的酒袋提起來,唾沫星子亂飛噴道:“你當老夫沒有喝過好酒?九江雙蒸能像你家酒水這般淡出個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