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求卿一吻

進入天象星系的外空時,漠壁追近至不到十下心跳的距離,但我清楚他已失去追上我的機會。論智慧、武功、經驗,我可能在任何一方面比不上他,但他卻少了我一本《孫子兵法》。剛才一戰,可說是思索兵法九萬年後的第一個突擊考試,能保命逃生便算合格。經此一役,我再不懼怕任何生物。

“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

我的速度攀上進入光明空間的最低速度亦是離開正空間的逃逸速度光速,能量同時全體明子化,且超越了阿米佩斯飛艦的尖明子,一溜煙般潛上“上一層次”的光明空間去。

漠壁如影隨形直追而來,但距離已拉遠至數倍之上,且愈來愈落後。他雖然擁有我們人類的精氣,但比之我來自聖土神秘母親的本原元氣,仍是差了一小截。

我感覺痛快至極,被他趕上的憂慮一掃而空,不是怕他,而是我可用的能量剩下不到三節,若與他交鋒,幾個照面照面便會用罄,還如何打硬仗?我必須爭取時間,好好的補充,始有條件應付未來的艱苦年日。

後面的漠壁忽然加速,迅速追上來。我大吃一驚,心中嘀咕,如果照他現時的速度,二十八下心跳,他便可以追上我。他怎可能在光明空間增速呢?唯一的解釋是他以我不明白的手段,提升了能量層次。這是宇宙的定律,愈高層次的能量,運動得愈快。

想到這裏,心隨意轉,能量隨心行,刹那之後,明子能量在核密元氣的主導下,天然轉化,暗子能量自動與明子結合還原,我從一束明子流,變成元子流,速度陡增,且愈飛愈快,迅速拋漠壁於後方,但亦消耗我近一節的寶貴能量,正得意時,漠壁攻擊了。

我沒有想過在這個奇異的空間裏,漠壁仍是這麽厲害。在幹嗎空間裏,無法視物,一切全憑思感,而在感覺上,漠壁似拿著一根可以伸長直無限的能量棍,朝我直搗而來,如被擊中,以我現在不到兩節的真氣,肯定被重創,無余力躍回正空間去。

想也不想,立即呼喊心盾,包裹心核的心盾應召投射,在我後方形成鳥盾,硬擋漠壁驚天駭地的一棍。

棍盾相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沒有產生能量光雨,交鋒的空間沒有任何變異,但我卻清楚感到被能量棍擊中鳥盾的沉重力道,鳥盾應擊分解碎裂,但已化去漠壁九城的棍勁,余勁撞上我元子流的末端,在我仍未曉得發生什麽事時,組成能量束的每一粒元子,像得到了新的動力般,化整為零,變成億萬道射線,往光明空間的遠方投去,其速度之快,超越了我思感神經的運作,一時間我迷迷糊糊的,只知終於甩脫了宇宙最可怕生物之一的“幻師”漠壁。

回到正空間裏,現出真身,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思感延伸,探索星空。平時看來一片死寂,令我感到孤獨的夜空,在經歷過驚濤駭浪般的兇險後,格外有寧靜親切的感覺。

最接近我的河系,出現在二十多個光年的近處,以肉眼看去,可從星辰的亮度分辨出她來。這純粹是幸運,因為我壓根兒不曉得從光明空間躍返正空間,會是宇宙哪個角落,若落點是河系間的虛空,便要大費功夫。

喚作以前的我,現在肯定一籌莫展,為迷途而煩惱,現在卻是成竹在胸,連忙比對從秀麗號得來的宇航星圖,立即驚訝得不敢相信。老天爺,二十光年外的星河竟然是宇航坐標之一的雲姆達列加河系,其星雲狀的中心和位於邊緣的三個球狀星團,星團內變星的數目,與資料的描述完全吻合。怎麽可能呢?

令我難以置信的是距離,雲姆達列加坐標星河,離天象星足有一萬光年,難道我剛才短短的一個光明空間投射,竟跨越了一萬光年的遙闊距離?

候鳥對於時間非常精確而敏銳,可從心核分子的衰變和增長,計算時間的流逝,就像個天賦的生物鐘。我一出生,法娜顯便教會了我計算時間的方法,不會出錯。由投射開始,到這刻回到正空間裏,只是一日的時間。一日!我的老天爺,一個宇宙日竟走了一萬光年,這是什麽樣的高速?

我的心“霍霍”跳動,全身滾熱起來,又驚又喜,壓不住的興奮,隱隱感到能扭轉我生命史的重大發現正在發生,漠壁幫了我一個天大的忙,讓我找得“極速飛行”的訣竅。這是糅合元子特性,季候飛行和粒子線投射的一種飛行術。

在正空間中,如果想進行超光速的飛行,質量必須變成零,才可以穿過所有障礙;同樣的道理可用在光明空間裏。在以前的光明空間飛行裏,縱然以季候飛行的千倍光速飛行,比起高階次的光明能量,仍屬有質量的飛行,但元子化成的射線,卻是超越明暗子沒有質量的飛行,快了多少,眼前的雲姆達列加星河就是鐵證。只要我重演漠壁一成能量擊中我的情況,我便可以作另一個極速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