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陰雲密布邊疆事,一曲斷腸奏西南(七)

九十九個頭都磕了,也不差這一哆嗦了。

阮福自然是不敢動的,邊上的軍卒及東籲的使臣臉色慘白的被捆綁了起來。

沒一會兒,剛剛那隊正便匆匆趕來。

對著阮福行了一個軍禮,沉聲道:“這位大人,我家將軍要見您!”

阮福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且待老夫回去拿些東西,便隨你一並過去。”

那東籲的使臣聽得這話,不由得臉色猛然一變。

哪怕是再蠢他都想得出來,這阮福肯定是早早的便跟大明有勾結了!

“阮福!阮福!!你這惡賊!!”

那東籲使臣怒目圓瞪,掙紮著便要起身。

卻便那邊上的軍卒直接“哢嚓~”的一刀柄捅過來,直接嗚咽著翻倒在地上。

“別亂動!某手上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那些邊上蠢蠢欲動的軍卒們聽得這話,再看到水師的漢子們“啷嗆~”一聲抽出戰刀。

頓時全都慫了,他們也都是一條命。

刀砍下來會傷、會死。

從船上跳海裏求活,那基本只能是小說影視上的奇跡。

現實情況是:茫茫大海上,你掉海裏沒有給養和船會死的很快。

何況這還是大明時代,往海裏跳去逃命基本就是十死無生。

所以他們會很明智的在這個時候,選擇慫一波不送死。

於是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阮福在幾個軍卒的陪同下,回到了他的船艙。

然後又走了出來。

好在阮福似乎也察覺到這些個軍卒們的心態變化,給隊正說了一聲後。

他才對著這些安南軍卒們道:“老夫在大明國子監就學時,有些許故舊同窗……”

“此番前去,乃是為大家求活路!”

說著,他還專門看了一眼那東籲的使節:“若能活命,只能盡力求活。”

那東籲的使臣聽得這話,不由得眼神變得疑惑了。

但他沒有再掙紮就是了,反而用東籲話讓其他東籲人都安靜一些。

隨著那隊正阮福很快的通過小船,來到了一艘兩千五百料戰座船上。

並有親衛領著他,向著船艙內走去。

在船艙前,阮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這才昂首闊步的向著艙內走去,門前駐守的兩名親衛“吱呀~”的打開了艙門。

阮福踏入其中,便見得這船艙內站著好幾人。

皆身著薄薄的魚鱗亮甲,看著輕便但堅固。

“阮福先生?!”

站在中間那位胸口有著三顆亮銅星,看起來年紀在五十左右、虬髯花白。

皮膚被曬的黝黑的漢子,雙目炯炯有神的望著阮福。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阮福點了點頭:“老夫正是!”

“可有何憑證?!”

那將軍依舊是面無表情,古井無波的用平淡的聲音問道。

阮福把手伸進了袖子裏,摸出了一塊牌子遞了過去。

便有身邊的親衛伸手過去接過這牌子,看了一下沒有問題。

這才遞給了這位將軍。

這位將軍卻沒有接,反而是他身邊一位穿著儒衫、年紀在三十上下的漢子接了過去。

那儒生從懷裏拿出一塊牌子,和這塊牌子核對了一下。

再仔細觀察合起來的縫隙,最後才收起了牌子。

對著阮福輕聲道:“天地分上下。”

聽得這句話,阮福似乎松了口氣。

“日月照古今!”

那儒生哈哈一笑,將牌子還給了阮福。

對著他拱手輕聲道:“悔遲先生已經吩咐下來了,有甚事盡管吩咐便是?!”

阮福趕緊拱手回禮,但卻憂心忡忡的道。

“老夫的家眷……”

“阮大人不必擔心,悔遲先生早已經使人替換出來了。”

便見儒生笑吟吟的道:“升龍僅知曉大人長子似乎染上了惡疾,不可見光……”

“您的幼女則是失足落馬,傷了腳踝在老家靜養……”

頓了頓,儒生輕聲道:“夫人娘家與人起了爭執,她便回鄉處理一番。”

阮福知道,這都是障眼法。

那位李大人便是接著這些法子,將他的重要家人盡數轉移了。

至於他父親則是在老家,想必更不用擔心。

“好!替老夫多謝悔遲大人!”

阮福呼出一口氣,望著這幾人沉聲開始說出了自己的謀劃。

大約半個時辰後,阮福就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跟著他去的還有那名儒生,便見得那名儒生已經換上了一身六品官袍。

指揮著軍卒們將這些俘虜分開,送到各船上關押。

那東籲的使節則是被解開了繩索,阮福走到了他的身邊介紹了一番。

“這位是童大人,老夫國子監同窗高徒!”

那東籲使臣見狀趕緊見禮,而阮福則是嘆氣道:“老夫如今只能爭取這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