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一首入都臊閣老,終究上門朱厚照

《入都》這首詩本是清代那位著名的李文忠公所作,其時正當年少入京趕考,意氣風發。

是以,這首《入都》做的是豪氣吞雲天。

吳鉤,出自《吳越春秋·闔間內傳》。其曰:

“闊間即寶莫耶,復命於國中作金鉤,令曰:‘能為善鉤者,賞之百金。’吳作鉤者甚眾。”

本意為鋒銳兵戈,後則演化為殺敵報國之征。

如唐時詩鬼李昌谷《南園十三首·其五》,作曰“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南宋之稼軒居士辛忠敏《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把吳鉤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詩首化用“男兒何不帶吳鉤”句,作“丈夫只手把吳鉤”。

此更顯豪邁意氣,有著舍我其誰之姿!

配之以接下來那句“意氣高於百尺樓”,頓時會當天下是雄姿撲面而來。

而“百尺樓”,則取之《三國志·魏書·陳登傳》“如小人,欲臥百尺樓上”句。

乃蜀漢先主斥許汜之句,此用“百尺樓”則寓意自己不予田舍當如丈夫為蒼生之寓。

當然,張小公爺用在這兒可就不止是這個意思了。

劉晦庵用曹子健七步成詩與他比,張小公爺就用“丈夫只手把吳鉤,意氣高於百尺樓”做回應。

曹子健是被他哥拿著刀逼著七步成詩的,我玉螭虎可是手持吳鉤殺出塞外的“丈夫”。

他那“求田問舍”弱雞,能跟我這“意氣高於百尺樓”的相比麽?!

再下句的“一萬年來誰著史,八千裏外覓封侯”,亦有上下呼應。

上句呼應的是宋末寧死不降文忠烈公《過伶仃洋》中,“留取丹心照汗青”之句。

下句“八千裏外覓封侯”這既是說明自己的志向,又是再打了劉健一巴掌:

我玉螭虎那志向是殺出國門外,為國開疆擴土封侯拜相!而且咱也做到了。

曹子健那丫啥德行?!

陳承祚作《三國志》說他“植任性而行,不自雕勵,飲酒不節”。

又載“太祖以植為南中郎將,行征虜將軍。欲遣救仁,呼有所敕戒。植醉不能受命”。

這特麽能跟我玉螭虎殺出九邊、血戰韃靼,如今受封獲賞來比麽?!

跟著的那句“定將捷足隨途驥,哪有閑情逐野鷗?”,則是嘲諷劉健拿他跟曹子健比了。

小爺志向遠大努力奮發,哪兒有閑情跟他曹子健似的。

就寫個《洛神賦》風花雪月的“逐野鷗”,小爺可是少年出征“定須捷足”的。

最後那兩句更是對劉健拿他跟曹子健比這事兒,嗤之以鼻。

“笑指瀘溝橋畔月”這句則是指自己身在京師英姿勃發、逍遙自在,曹子健數次被遷怎麽比?!

“幾人從此到瀛洲!”這裏用的是唐時李裏居《翰林志》所載。

其曰“唐興,太宗始於秦王府開文學館,耀房玄齡、杜如晦一十八人,皆以本官兼學士,給五品珍膳……”

“時人謂之‘登瀛洲’”,是以後人以此為典寓意榮寵之至。

我玉螭虎那是陛下親贊為“文武雙全,拱衛大寶”的,賜字“螭虎”。

他曹子健飲酒無度以致誤事,更被曹魏帝王所忌。這能比麽?!

直白的說,就是張小公爺借著李中堂的這首《入都》,將劉閣老的臉翻來覆去、噼裏啪啦的抽了好幾遍。

抽的劉閣老那叫一個欲仙欲死,尤其是特麽這麽多重臣面前。

心裏嘆氣,自己就特麽不該腦子抽抽了去招惹這玉螭虎。

如今這大明帝國上下,誰不知道這小子雖是文采風流卻也嘴毒無雙啊!

這事兒劉閣老也知道,得怪自己總是下意識用長輩的身份轉著彎給人指點。

張小公爺這哪裏需要他什麽指點啊,之前李東陽回來的奏折那堪稱是血淚控訴啊!

對於玉螭虎甩手掌櫃,怎麽逼他幫忙都死不肯幹活兒的行徑表達的極大的憤慨。

玉螭虎的自辯折子回來了,那嘴裏振振有詞:我管打仗,不管政務。

這叫“軍政相離”,這是為國朝好!

連後續抵達火篩老營的軍伍,咱都交給成國公管了。

小子這多好啊!杠杠的呢!

自辯折子裏人家還要求回來就卸掉兵權,軍部趕緊收回去。

不然天天得盯著軍伍訓練,咱也是人啊!得休息!

軍部的事兒軍部自己操心去,咱已經為帝國大勝仗了……

一番話直接把弘治皇帝都給氣笑了,這小混蛋為了躲懶什麽借口都能找出來。

還偏偏叫你無話可說。

賜宴自然是不會那麽快結束的,宴席飲至夜半方才散去。

而宴席上玉螭虎所作的《憶秦娥·居庸關》和《入都》,則是風一樣的飛快傳遍了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