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江別鶴被打暈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周圍的擺設很是眼熟, 似乎是他家的客房。

他慌忙的想要起來, 結果卻渾身無力不說,一動就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頓時疼得他在地上縮成一團。狼狽的像是地上的一灘爛泥。

此刻的情形他哪裏還不了解,顯然他是被囚禁起來了。

他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到底為什麽只是眨眼間一切都變了, 明明計劃進行的好好的, 葉孤城等人怎麽就如同開了天眼一樣出現在那裏。

忽然, 門開了, 一個人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玉郎……”

被囚禁江別鶴看著行動自由的兒子頓時像是明白過來什麽。

他咬牙道。

“你……你都做了什麽?”

“很多。”

江玉郎冷漠道。

“我向林曉曉告密,把你的所有計劃全盤托出, 我把梅三娘的屍體交給了葉城主的人, 我還故意把綁住林曉曉的繩子松開。”

江別鶴的面色一變,變得不可置信,又暗藏猙獰。

“你竟然背叛我?我是你的父親!”

“父親?”

江玉郎看著江別鶴的模樣, 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於是他就笑了。

“你知道嗎?娘被你殺死的時候也是你這個模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對那個女人並沒有太多的感情,但哪怕幼年時短短幾年相處的回憶都已經模糊得不成樣子, 那個女人臨死前的模樣卻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腦海裏。現在回想起來也依然是歷歷在目。

同樣的憤怒驚愕、不可置信。

年少時候的他只能躲在桌子底下當一個旁觀者,一個擺設, 而現在, 情形顛倒錯位, 他成了那個背叛者, 而他的父親露出了和他母親一樣的表情。

江玉郎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的江別鶴。

“有什麽好驚訝的呢?我和你骨子裏留著一樣的血,所以當你擋了我的路,背叛你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就像你對娘那樣。”

江別鶴的眼睛仿佛受了傷的餓狼,兇狠又透著一股虛弱。

“因為我殺了你娘,所以你恨我?”

他在疑惑,他回想曾經,確定從沒有在這個小子的身上感覺到對他的仇恨。

江玉郎的聲音還是冷漠。

“不,她從不曾愛我,你殺了她,我自然也不會恨你,我厭惡的一直都只是你而已。”

他說完,把飯菜放在了地上,正對著趴在地上的江別鶴的臉前。仿佛喂狗一樣的舉動讓江別鶴眼中的冷意更甚。

“你什麽意思?”

“你忘了嗎?八歲那年,也就是我娘死後沒多久。”

江玉郎直起身子,看著地上的飯菜,冷笑著道。

“當年我和盧大園的兒子起了爭執,盧大園的兒子落水昏迷,你在盧大園面前抽了我一頓,並且罰我一直抄佛經為盧大園的兒子祈福。他一日不醒,我一日不準歇息,他昏迷了三天,我抄了三萬多字的佛經,手酸痛無力,你不準旁人喂我,我就只能靠嘴吃飯,那幾天我就是趴在桌子上低頭吃飯的,盧大園的兒子醒來後見我那樣吃飯,笑我和狗一樣。”

所謂的爭執,不過是盧大園的兒子單方面看不慣被盧大園誇贊的他,不僅嘴上陰陽怪氣,暗地裏還想要絆倒他,卻被他反過來絆進了池塘裏。

結果就得到了江別鶴那不分青紅皂白的懲罰,讓一個八歲的孩子連續不眠不休的抄佛經,絕對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而這一切不過是江別鶴想要展現自己的演戲罷了。

回想到當初的事情,江玉郎的面色越發冷漠起來。他用腳把碗往江別鶴那邊推了推。

“父親你現在中了軟筋散,恐怕也是沒力氣吃飯的,所以就像我當初那樣做好了,放心,我

可不想盧大園的兒子一樣口無遮攔,我是不會嘲笑父親你的。”

江別鶴氣得青筋暴突。忽然道。

“你為了那個女人背叛自己的親生父親,你覺得她日後還敢信任你嗎?你覺得這江湖中還有人會相信你嗎?在他們眼裏,你就是一個背叛親生父親討女人歡心的蠢貨。”

“凡事都有利有弊,雖然我背叛了你,但在別人眼中,我為我娘報仇了不是嗎?表面上,我站在大義這邊。而且我可不是為了她背叛你,我是為了我自己。”

江玉郎低頭看著江別鶴道。

“你以為她是因為才發現你的陰謀的?呵呵,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嗎?那個女人並不是好招惹的。在薛神醫那的時候,你的小心思就已經被她知道了,從頭到尾你的計劃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我的存在,只不過是讓她更方便布局引你入套而已。”

江玉郎說完,不再看江別鶴難看的面色,轉身走出了房門。

與此同時的後花園正有兩個人慢慢走著。

“就是這裏了。”

林曉曉看了看破舊不堪的小屋子,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