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悲慘世界(二十一)(第3/3頁)

她一次次死亡。

有時是死於他人算計。

有時死於保護他人。

有時是死於背後惡意。

而虛弱的凡身只要動用超出限度的力量亦會崩解。

……

她在漫長的【人生】中逐漸忘記自己的身份。一次次死亡終究使她的本源受損,再加之世界的分裂,她的舊傷新傷始終無法愈合。

即使再一次死去回到世界之上,她也記不起最初。

天高高在上,以無比悲憫的口吻,【又死了呢。又被這些人弄死了。崽崽,你心痛嗎?你還要重來嗎?】

他享受這種地位顛倒的感覺,【麻麻真心疼你~被螻蟻弄死了啊~】

於是她死了無數次,時間線也無數次重啟。

但,這是她的世界。

即使被重重封印,就像她愛整個世界,整個世界仍舊愛她。

這就像本能一樣。

她無法磨滅掉對世界以及世界生命的熱愛。

……

漸漸的,在一次次重啟中,她的世界反哺於她。

她艱難地找回了部分本能。

她仍在輪回,但是作為世界意識的本能從天那重新奪回了部分權柄,並約束天不能再隨意插手世間。

在這樣的情況下。

被送到她的世界的友人D,她被囚前賦予的力量覺醒,他及他的後輩皆以D為名,能夠自由穿梭在世界A和B中。

隨著輪回重啟他傾聽物音的天賦讓他再一次想起了一切。

X小姐。

於是,他以中文老師的身份出現在她的人生中,不遺余力地開始引領她。

而她的友人們、家人們,一次次輪回中結下的羈絆,懷抱著目睹她死去的不甘,他們也在盡其所能。

終於,一世又一世。

知道真相的友人和家人逐漸凝聚在了一起。他們想要挽救世界,想要把她從無盡的輪回和死亡中拯救出來。

多少世,她究竟已經死去了多少次?

這個數字已經不要緊了。

她擁有了自己認可的名字,以及充滿希望的羈絆。

天氣急敗壞,但是作為篡權者,除非有朝一日,她在無止盡的輪回與死亡中最終選擇自戕—自我消亡。他只能擁有排行第二的權限。

她的本能約束他只能停在世界之外的純白空間—她的宮殿裏。

天不甘心的用時間河流來操縱劇本。

那些廢棄的時間河流裏的殘骸被他用來捏造時間溯行軍的存在。

只要過去在他的掌控中,未來也即在他的手中。

*

萬屋。

紅色大陣已起。

以時政為誘餌,果然將時間溯行軍的核心部隊引來了。

愚蠢。

蘆屋道滿眼中冷涼的嘲意。

拋開他們的指揮官,時間溯行軍根本沒有自主意識,只是機械的戰鬥而已。

一個聲東擊西,誘敵深入就把他們的主力引進了埋伏。

看似全員決戰二十一世紀時間線,時政本部虛弱無人,殊不知他早已以整個萬物的靈脈和空間擺下了大陣。勢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但是——

蘆屋道滿眯眼看被汙穢的溯行軍重重包圍的一抹銀白。

指揮他們的人雖然只剩下執念,但是也比旁的溯行軍強得多。

那抹銀白是一把刀。

持刀的人才是溯行軍真正的指揮官。

【蘆屋道滿】親手所鑄,未能救下巫女,卻沾染上了巫女的鮮血,又被【他】重鑄的那把刀。

天從廢棄的河流中撈起了它。

刀上有【蘆屋道滿】的執念。

那把刀原本不能有付喪神,但是天將執念捏造成了刀的付喪神。許它一件事——可以改變歷史,拯救它的執念。

偏執的付喪神相信了天的謊言。

河流不可能再倒流。

已然廢棄的河流只是個大型的【殘骸】聚集體而已。

看上去美麗卻全是垃圾。

猩紅大陣沖天而起,接連天地,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牢籠。

無形的壓力使萬屋地面幾乎所有人都趴伏地上。

很快,短兵相接。

付喪神渾身都包裹在黑色袍子裏,黑袍下一只裸露白骨的手緊緊握著那把銀白剔透的刀。

一刀斬在囚牢上,掀起陣陣刀氣森寒刺骨。

道滿腳下的繁復陣法與整個萬屋大陣相呼應,大陣始終穩固如山。他噙著冷笑,縱身一躍,身影忽閃,虛影重重,以極為迅疾的速度直沖付喪神而去。

一路之上的溯行軍皆三下五除二,有一個算一個被他挨著踹翻。

不過幾息的功夫,道滿已逼近付喪神跟前。

道滿想,這種垃圾,他會親手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