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瓊林苑是皇家禦苑,往年蕭叡賞花避暑,都會帶懷袖過去,懷袖不是沒去過。

蕭叡如此一提,她一下子想起蕭叡拉她在瓊林苑做過的諸多荒唐事,在心底想:什麽帶我散心?分明是你自己去散心!

懷袖便低頭道:“宮中事務繁忙,曠工幾日,臣怕耽誤事務,陛下不必帶臣。”

她想想還有幾分期待,蕭叡幾日不回宮,她多逍遙自在?

雖她臉上端正認真,仿佛毫無私心,蕭叡還是皺了皺眉,道:“你該不會在想,朕這幾日走了,你這幾日夜裏可睡安穩,還迫不及待想要朕走吧?”

懷袖道:“臣不敢。”

沒等到床上,他就把人按在桌上親了,直似要將她拆吞入腹,恨不得把她嚼碎一般,把她親得快喘不上氣,親完,猶不舍地輕啜,納悶地道:“你這牙也不怎麽尖啊,怎地同朕說話總這般牙尖嘴利呢?”

說完蕭叡掐著懷袖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輕輕往上一提,就把人抱到桌上坐著,伸手就要解她的裙帶。

懷袖抓住自己的裙子,秀眉緊蹙,道:“我來癸水了,陛下非要的話,妾用別的伺候您。”

蕭叡愣了下,頗為掃興,卻說:“朕還沒那麽禽獸呢。你把朕當什麽人了?”

懷袖覺得真可笑:您可不就是禽獸嗎?難道還是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不成?

懷袖悄悄要從桌上下來,足尖還未踩地,蕭叡又把她抱起來,直接抱到床上去,抱怨地嘟囔著:“你這癸水來得日子真亂,有時十五六日便來,有時兩個月才來……”

蕭叡仿佛在養心殿寢宮中一般優遊自若,一道坐在床上,脫鞋子,對微微睜大眼睛的懷袖說:“讓他們拿熱水過來啊。”

懷袖重復一遍,生硬地道:“陛下,臣妾癸水,穢汙不潔。”

蕭叡道:“朕又不介意。”

懷袖只好說:“……那奴婢伺候您洗腳。”

蕭叡看了她一眼:“算了吧,你不是來癸水嗎?”

雪翠提了洗腳水進來,蕭叡來之前剛準備好的,加了暖宮的藥材。她從沒這麽近距離地見過皇上,因年紀小、歷事少,有些亂了分寸,手上拿著盆,又覺得應當行禮,頓時踟躕,像只熱鍋上的小螞蟻。

而且明明陛下在這,她卻要撇開陛下先去服侍姑姑嗎?好像於理不合。

蕭叡哈哈大笑:“你這小丫頭是個傻的嗎?”

他大手一揮,說:“沒事,給你們姑姑洗腳吧。”

蕭叡坐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看得懷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想想他倆之間都赤誠相對多少年了,還有什麽好害羞的?脫了鞋,露出一雙雪白如霜的雙足,筍尖般的玉趾輕點水面,試了下溫度,才慢慢地浸入了淡綠褐色的溫水中。

蕭叡品評道:“你這雙腳生得好,尖瘦纖柔,足彎、腳趾都生得可愛。就是略大了些。”

懷袖不想和他說話,她可沒覺得自己的腳好看,她小時候還光腳丫子滿村跑,做小宮女時每日要走那麽多路,腳板硬些才好走路呢。

蕭叡也泡完腳,在懷袖的服侍下換了寢衣,上床睡覺。

懷袖悄悄躲到床最裏面,蕭叡也靠過來,從後面抱住她,問:“肚子疼嗎?”

說著,一只大手便貼上了她的小腹,手心發燙般,熱氣像一絲絲地透過皮膚滲進來,懷袖怪不自在地扭了扭,說:“陛下,怕弄臟您。”

蕭叡笑道:“這有什麽的?朕又不是沒沾過血汙,沒在泥裏打滾過。”

前兩年有一回,懷袖兩個月沒來癸水。

那時他還暗自想,這個狡猾的女人是不是自己偷偷倒了避子藥,處心積慮想懷上龍子?若是懷上了……那他認便認了。

蕭叡忍了大半個月,覺得這時候或許能夠診出來,叫禦醫把脈,問是不是有身孕了。

懷袖訝然:“……奴婢喝了避子湯,何來的身孕?”

她還想,莫非蕭叡給她喝的不是避子湯?她還不想懷呢!

蕭叡:“你背地裏換了藥也說不定。”

懷袖半晌無語:“奴婢沒有。奴婢一直謹遵您的意思,每次都好好喝了藥,一滴不剩。”

蕭叡:“……”

最後禦醫也沒診出來,只委婉地說:“實在沒有有喜的跡象……興許日子還太淺。”

過了幾日,懷袖的癸水便到了,蕭叡失望至極。

蕭叡輕輕給懷袖揉小腹,嗅著她發絲間的清香,想到前些時日那幫子想求娶懷袖的男人,又有些煩躁。

他想,要麽給懷袖一個孩子吧,皇子不行,在他立後有嫡子之前,不可有庶長子,但是公主可以。

叫懷袖給他生個小公主,他的元陽給了懷袖,第一個女兒也由懷袖給他生,如此一來,懷袖應當就會滿意了吧。

蕭叡等了好一會兒,還想懷袖應當會轉過身,依偎在自己懷裏,其他後妃女子都會如此,卻聽見平緩綿長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