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頁)

眾人根本沒有去分辨聲音傳來的方向,下意識就齊齊看向阿謠。

阿謠此時被家中父親母親哥哥嫂嫂這麽一看,真實覺得有些尷尬,幫忙拿起手邊的茶盞悻悻地抿了兩口。

然後才指了指後面的貓兒,解釋似的:

“是貓碰到了花瓶。”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時更有些尷尬。

忙各自收回目光。

姜詔現下知道了弟媳的態度,思量片刻,終是開口:

“弟妹不必憂心,此次江南之行,還是由我去吧。”

昨日大殿之上,原本陛下就是將這一樁事交給姜詔去辦的,只不過姜詔當時在軍中,並且他身兼軍中要職,姜談則更清閑些,又知道此行兇險,是以,在陛下說的時候,便將這事攬了下來。

只不過姜談大約是沒有想到趙氏的反應會這麽大,當著全家人的面,這樣說,讓他大哥難堪。

他這樣一想,便忍不住說道:

“大哥說什麽呢。我既領了命,這件事就合該我去,哪裏有臨陣換將的道理。”

……

然後。

兄弟兩個就這個該誰去的問題上,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了半晌,也沒爭論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還是阿謠忍不住,將他們兩個人的話頭截下來,說道:

“二位兄長,還是我去吧。”

這下那兄弟二人倒是格外默契,異口同聲地問:

“你去?”

“是啊,我去。”

阿謠點頭應下,說完之後,便沖旁邊伺候的人發了話,

“都先下去吧。”

屏退眾人之後,她才在全家人的注視之下,緩緩開口,將昨日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包括那藥販的托詞,包括藥販後來進了桓王府的事情,合盤脫出。

總歸衛國公府這一大家子人雖偶爾有些摩擦,可都是最親最近的,遇到大事的時候自然團結一心。

衛國公聽了阿謠說這些話之後,第一個反對:

“不行。你一個閨秀,哪裏能這般拋頭露面,實在荒唐!”

事實上大燕民風頗為開化,女子也並非一定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若是衛國公真的不喜阿謠拋頭露面,就不會允許她去外面做什麽生意了。

如此一說,只不過是一個拒絕的托詞。

因為知道桓王一黨定是有意為之,阿謠此去,必然兇險萬分。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哪裏由得了她冒這樣大的險。

其他幾位也是一樣的態度,各個都附和衛國公的話,就連一直不想讓姜談去的趙氏,都忍不住說:

“你去還不如你二哥去。”

不過阿謠聰慧,既然開了這個口,自然就想到了說辭。

其實這說辭也正是她真正的想法:

“父親是擔心我有危險才如此說的吧?”

阿謠笑了一下,在面前幾位開口反駁之前,說道:

“其實,大家都猜得到桓王想做什麽,他既然已經下了這個決定要從我這裏下手,想必是有了決斷,一定要做成。這次我避過去了,下次呢?下下次呢?總不可能此次都避過去。”

“謬論!”

衛國公氣得吹須瞪眼,這丫頭瞧著文弱乖巧,心裏頭鬼主意多著呢,他上一回心煩意亂被蒙過去,這回可不會再被她蒙了,

“你爹自有辦法護著你!”

“可是爹,你有沒有想過,他既動了這心思,若是要將姜家連根拔起呢?”

阿謠突然正色,壓低聲音,說了這麽一句。

她也是昨夜想了許久才得出的結論。

桓王知道加害於她必定會與衛國公府結仇,他還執意如此,那便是下了決心斷掉與衛國公府相交的路。

然而國公手握軍中重權,公府勢大,一顆用不上的偏偏又很重要的棋,唯一能讓桓王心安的辦法,就只有——毀掉。

輕則剝奪權勢,重則片葉不留。

權力之爭,即是殘酷如斯。

這樣的道理,在座這幾位,想必哪一個都比阿謠更懂。

是以,她這話一說出口,眾人面色俱是凝重起來。

阿謠又趁著這個空档開口:

“避過了這回,下回對方發難不知要用何種方式,倒不如借著這次,我們將計就計,說不準還能反將一軍。”

“可這樣,又是拿你自己做引子,若你受傷可又怎麽好,謠姐,你又要叫娘擔心。”

這回是胡氏忍不住開口。

“娘……”

阿謠聽胡氏這樣說,心中不禁有些苦澀。他們原本可以一家人這樣和和美美地平淡生活在一起的,可是公府地位特殊,就只能被卷入權力爭端的漩渦中,不斷地掙紮著。

連一日的安生也沒有。

阿謠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地往下說:

“娘不信我能保護好自己,還不信爹爹嗎?爹爹明裏暗裏布置,著人保護我不就好了麽?總歸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爹娘信我,這樣總歸比坐以待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