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這麽個走神的功夫,對方一行人已然走到了阿謠的面前。
那個穿金戴銀的女子飛眉入鬢,眼看著就不大好惹。行過禮後,她便上上下下打量了阿謠一番,評頭論足道:
“今兒還來了這樣標致的人物,不過瞧這打扮,嘖嘖,日子過得不大好?”
今日來東宮都是奔著被太子爺選上的,自然每一個來的都是競爭對手,保不齊哪天就真的共侍一夫了,所以這姑娘一見面就有些敵意倒也不難理解。
見狀,旁邊的曹嬤嬤瞟了阿謠一眼,畢恭畢敬地向那姑娘解釋:
“袁姑娘,老身瞧著您是認錯了。這位非是哪家小姐,乃是殿下的林侍妾。”
袁姑娘原本只是對阿謠稍有敵意,曹嬤嬤這話一出來,這敵意霎時翻了個倍。她直盯著阿謠,像是要將她身上看出個血窟窿似的。
阿謠不欲多留,便又行了半禮:
“今日這樣好的日子,阿謠就不打攪姑娘雅興了,這便告退。”
待在這裏,阿謠總覺得心中不安,還是及早尋個由頭走開為好。
可惜,對方像是打定了主意沖著她來的。那袁姑娘像是沒聽見似的,又重新審視地上下將阿謠打量了一番。分明眼眶子紅的要滴血似的,卻非要裝作一副不屑的模樣,陰陽怪氣兒地對阿謠說道:
“原來這便是殿下金屋藏嬌的林侍妾。”
她說完這句話還頓了一頓,眼神落在阿謠的眉眼上,而後一臉了然地說:
“我道是為什麽呢,這一看林侍妾的眉眼便全然懂了。不知林侍妾可見過我的閨中好友永昌伯府的秦大姑娘秦宜然?”
秦大姑娘,又是秦大姑娘。
阿謠最近聽到這個名頭的次數委實太多,讓她有些恍惚。恍惚不知道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還是他們合起夥來蒙騙她。
不過她這樣低賤的一個人,有什麽理由讓那些人全來騙她呢?
阿謠垂下頭,低低答道:
“並不識得。”
“那可真是可惜了。”
袁姑娘手帕掩唇笑了兩聲,雖然嘴上說的是可惜,臉上卻盡是幸災樂禍的意味。她當是說笑話似的繼續說道,
“宜然與你眉眼之間頗有幾分相似。這洛陽城中誰人不知宜然與太子殿下青梅竹馬,兩個人自小就情誼深厚,非是旁人可比的。”
這話明擺著是故意說給阿謠聽的,與方才躲在假山後面的兩個宮人竊竊私語的如出一轍。阿謠突然明白了,原來曹嬤嬤故意引她來這裏,就是為了讓她聽這些話的。
阿謠聞言,艱難地勾出一抹笑,淡聲說:
“那自是旁人都艷羨不得的。”
“可我怎麽瞧著林侍妾好像全然不放在心上呢,”
袁姑娘故作驚訝,
“哦對了,林侍妾可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寵姬呢,自然不將這點兒情誼放在心上。”
“……阿謠並非如此作想。袁姑娘,若沒有旁的事,我便先行一步。”
“誒,你急著走什麽?”
這麽一來一回間,那袁姑娘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了臉色,句句咄咄逼人,
“莫非你良心發現,知道自己借著和宜然相貌相似迷惑太子殿下這事委實太過卑鄙,覺得無顏見人?”
若說剛剛都只是暗裏揶揄,那現下便是明目張膽要來打阿謠的臉了。
一聽到這話,阿謠的臉色霎時白了。
有些話聽得多了,再不肯信,也會不自覺信了。這話讓阿謠心中生亂,腦海裏不自覺跳出一些她和裴承翊相處的種種——
他喜歡她的眉眼,榻幃帳中,常常輕撫她的眉眼;每每兩人獨處時,他總不叫她說話;他喜歡同她雲雨巫山,卻一碗碗避子湯灌下去,從不許她有半分他的骨血。
阿謠知道裴承翊會是統率萬民的天之驕子,不會耽擱於兒女情長。可她萬萬不能接受如袁姑娘說的那般,她只是因為與秦大姑娘生得相像,才得了這份恩寵。
阿謠搖著頭,本能地反駁道: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從未見過秦大姑娘,也不知我與她生的相像,容貌都是雙親給的,我又哪裏知道會有這般巧合?”
“赫,你倒是嘴硬,可憐了宜然和殿下原本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如今宜然被你害得日日以淚洗面,怎麽,你如今倒連這賬也不敢認了?”
對方字字句句步步緊逼,即便看著阿謠臉色白了,眼眶發紅再發紅,也仍舊沒有停下來。阿謠也不是一點兒脾氣沒有的小綿羊,這般情形下,忍不住說: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自然不會承認!我還有要事在身,袁姑娘請自便。”
她說完,並不給對方繼續說話的機會,擡步便往前走去。想著離開這是非之地,躲回她的鵪鶉窩去。
可是阿謠沒想到的是,那袁姑娘竟然就這麽追了過來。方才她們說話的地方是一處隱蔽的小道,可走了這幾步,就到了後花園寬敞的大道上。這裏既有京中來赴宴的貴女們,也有來來往往的宮人們,袁姑娘就從身後揚聲叫住了阿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