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頁)

她帶來的東西不多,等待朋友送車的空隙,便找出紙和筆給裴湛留了張字條,她想不出該寫什麽,反反復復刪改了七八次,最終只留了三五句話。

“我們不合適,分開對大家都好。狗狗我帶走了,會好好照顧它的,不用擔心。如果你想它,以後我會定期送它和你見面。電話號碼不用了,你刪掉吧。”

路檬帶著裴路路走到樓下,想起了仇英的扇面,又折回去在字條上加了一句話:“你書房裏的那幅畫我拿走了。”

開上高速前,路檬給余航打了通電話,接到她的電話,余航很是意外。

“裴湛晚點估計會問起我,你暫時別告訴他我的名字,如果他讓你聯系我,你就說我其實是朋友的朋友,不是親戚,當初求你介紹工作你才謊稱堂兄妹。”

“路小姐,您這是……”

路檬沒再多說,直接掛斷了電話,她需要時間緩沖,如果可以,越晚面對裴湛越好。圈子那麽小,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在路時洲的婚禮上重遇,她的積蓄雖然不多,但把當扇面的錢連本帶利地還給他並沒有壓力。

路檬傍晚五點出發,她經常開夜車,中途沒有休息,回到Z市時天還沒亮。她先去了趟裴湛家,除了扇面 ,把氣球上的星星燈也一並帶走了——它們算是這段回憶的開始。

路檬回到自己的公寓時剛好是早晨七點,把東西放下後,她先去超市買了袋狗糧。

再次回家後,她邊倒狗糧邊招呼柴犬吃飯,剛叫了一聲“裴路路”,便怔住了。片刻後,路檬對裴路路說:“我和你爸爸沒關系了,你以後要跟我姓路,路胖胖這個名字怎麽樣?很適合現在的你呢。”

裴路路只埋頭吃飯不理她,許是路上喝了兩罐紅牛、兩罐咖啡,前一夜失眠,這一夜無間斷開車的路檬居然毫無困意,只是心跳比平常快了很多。

百無聊賴間,她拿著狗零食逗裴路路,可它寧可不吃牛肉幹也不肯回應“路胖胖”這個名字。路檬覺得無趣,直接把狗零食放到自己的嘴巴裏,邊嚼邊打開手機,已經過了將近二十個鐘頭了,不知道裴湛有沒有查到她的真實信息。

看到通話記錄裏只有兩通來自余航的未接來電,路檬松了一口氣,她翻了翻信息,有一條余航發來的短信:“路小姐,我照你講的跟裴先生說了,他很生氣,現在正到處找‘余檸’。”

路檬本想回“抱歉,連累你了”,將要發送時又刪去了。她折騰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靠褪黑素和酒睡了過去。

而前一夜不斷打電話的裴湛則完全睡不著。

音樂會結束後,他原本約了恰好也在北京的馬德裏皇家歌劇院負責人談合作,去酒店的路上給路檬打了無數通電話,皆是關機,覺得不安,便不顧助理的反對,把見面時間改到了隔天早晨。

回到一片漆黑的公寓後,見不到路檬和裴路路,認為膽小的女朋友不可能大晚上獨自在陌生的城市四處逛的裴湛第一反應是報警。

報警的電話已經撥了出去,他才在床頭櫃上發現路檬的手機、取出來的手機卡、以及她留下的字條。

他將字條反反復復讀了十幾遍,才弄明白上面寫的是什麽——她要分手、她帶走了他的狗和書房裏的一幅畫。

裴湛懵了足足半個鐘頭才把紙條拍下來傳給最親近的堂哥看——“我女朋友這是不是要和我分手的意思?”

這一段司裴比誰都忙,隔了許久都沒回,裴湛耐不住,便給他打了通電話:“你怎麽不回我微信?”

“我沒看到。”

“你現在就看。”

電話那頭安靜了三五秒後,司裴莫名其妙地問:“什麽你女朋友?你哪來的女朋友。你今天晚上不是約了劇院經理吃飯嗎?”

“……”裴湛這才想起來,他戀愛的事兒和誰都沒說,只有他跟他女朋友知道,“剛在一起沒多久,這次我也把她帶到北京來了,這兩天我們鬧了點別扭,我都解釋過了。中午她還好好的,我剛剛回來人就不見了,還把二十一帶走了。她說她會定期送二十一回來跟我見面,就是還會給我打電話的意思嗎?”

以裴湛的性格,一次性說這麽多話非常稀罕,司裴雲裏霧裏地摸不著頭腦,便問:“你說的女朋友是什麽人,你們怎麽認識的?”

“就是我給裴赫找的家教。”

司裴聽家人說起過這個人,倒是有點印象:“你助理的那個妹妹?你們是怎麽在一……”

司裴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驚醒的裴湛就掛斷了電話,轉而撥通了余航的號碼。

余航早有心理準備——為了幫朋友的朋友介紹工作而撒謊,總比替心血來潮的騙子大小姐隱瞞身份更容易得到原諒。於是裴湛問他的時候,他只說朋友說余檸急需一份工作,因為她的年齡跟要求不符,正好又和他一個姓,他心一軟才幫忙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