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知眠沒認識段灼之前,就是個弱不經風的小姑娘。

剛來新學校上初三,幾個混社會的高中部男女生看到她被豪車接送,又見她是個軟包子,就來敲詐她的錢。

知眠嚇壞了,又被警告說不能告訴家長,當時她剛被段灼領回家,害怕一來就給他添麻煩,竟然傻乎乎的真的沒敢告訴他。

後來有次段灼有空,親自來學校接她放學,就看到了女孩被幾個混混堵在小巷口,哭花了臉的畫面。

那天的結果是,段灼直接動手了。

那些混混被打得幾天都站不起來。

事後,段灼帶著怒火問她為什麽被敲詐了還瞞著不說,把她狠狠教育了一頓。

知眠看到他也縫了針,她眼眶發紅,最後拽住他的衣角,小聲問:

“哥……你能教我打架嗎?”

她想保護自己,不再那麽懦弱,這樣他就不用為她受傷。

當時她問完,段灼就敲了下她腦袋:“打架?你想親自體驗一下縫針疼不疼?”

後來,等她再長大一些,段灼帶她去拳擊館,教她一些防身格鬥術。

他的自由搏擊非常厲害,認真起來,就連司馬誠這個全國冠軍都打不過他。

那時候倆人剛在一起,段灼帶著她練,有點時候她怎麽樣都打不到他,她看著他笑得吊兒郎當,最後氣鼓鼓,一不小心撲到他懷中。

男生把她放倒在地,見她面紅耳赤,笑了:

“打不過就投懷送抱,想收買教練啊?”

這些回憶她都快記不清了。

知眠獨自坐在包廂裏的沙發上,揉著發疼的手臂,想起剛才段灼直接把她帶走,心頭就惴惴不安。

來夜店玩被發現也就罷了,打架還被現場抓包了。

男人雖是笑著,她卻清楚知曉他肯定生氣了。

包廂外。

程立跟著段灼走到門口,“灼哥,知小姐同學的男朋友來接了,被打的那男的已經被警察帶走了,我去處理一下後續。”

段灼想到剛才兩個發小離開時,給他豎起的大拇指:“你們家小酒就是這個。”

“太牛逼了我靠,那打架的樣子,受你真傳。”

男人睨了他們一眼,只送出一個字:“滾。”

思及此,男人推開包廂門,看到裏頭坐著的白凈乖巧的女孩,和剛才打架的那幅模樣,判若兩人。

他扯起嘴角,走了進去。

知眠聞聲倏爾擡頭,見男人在側邊的沙發上坐下。

段灼擡腳直接搭在茶幾上,掀起眼看她,眼神涼薄,“夜店好玩嗎?和人喝酒開心嗎?”

此刻,她坐在包廂裏的沙發上,聽著段灼冷冰冰的質問,先是愣了下。

他看到她和別人喝酒了?

他是什麽時候來的……

知眠試圖狡辯,“我就是來這放松一下……又沒幹什麽。”

“嗯,把人按在地上,這叫沒幹什麽?”

她囁嚅:“我看到我室友被騷擾,那是……見義勇為,正當防衛。”

“見義勇為?”他笑了,“我要不要給你發個錦旗表彰一下?”

“……”

“當時附近沒有人走動了?不可以先求助?你跟人打架,但凡遇到個力氣比你大的,真掄起拳頭打你,受傷了怎麽辦?那個人如果有朋友過來,你打算一打多?知眠,你真覺得自己很厲害?”

他咄咄逼人,懟得她啞口無言。

知眠承認,她當時打張林,是為了給她和童冉出氣,沒考慮過後果。

可是他怎麽對她只有指責,沒有一點關心和安慰呢。

她眼眶發酸,心頭湧起一股委屈,不想再搭理他。

段灼看到她埋頭不言、極小幅度地揉著手臂,他話鋒一轉:“右手又怎麽了?”

“沒什麽。”

她聲音細如蚊蠅。

下一刻,男人坐到她身旁,把她強勢地抱到腿上。

他握起她右手察看,見她擰著細眉,他眉峰微蹙,“剛才弄的?”

“沒事……”

她小臉剛別開,就被他扳了回來,聲音更冷:“你再跟我鬧脾氣試試?”

而後段灼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拿個醫藥箱。”

一分鐘後,程立把東西送進來,段灼問她:“除了手,還有哪裏受傷?”

程立忙說:“知小姐,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不用,就只有手。”

“沒事,出去吧。”

段灼道。

程立點頭,離開後,段灼倒了點活絡油在她手臂上,幫她揉捏著,知眠倒吸一口氣,他擡眸看了她一眼,手上動作沒停,“現在知道疼了?”

她聲音悶悶的,“還不是因為你那麽用力。”

段灼看著她發紅的眼眶,輕笑了聲,嗓音低低的,帶點曖昧:“怎麽,一弄就疼哭了?”

知眠莫名想到在床上,他也說過這樣的話。

她臉紅了半分。

末了,她頭被拍了下,段灼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