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話音剛落,又壓低聲音說了句:“這事兒你自己不會處理?”

男人手裏拿著手機,貼在耳邊,而後朝她走來。

看到他在打電話,知眠沒出聲,想走去一旁,下一刻手腕就被攥住,拉進他懷中。

男人單手摟住她,把她困在床與自己之間。

他仍舊對著電話那頭說話,專注認真,指腹卻有一搭沒一搭地挲摩著知眠柔軟的腰肢。

他很喜歡她不盈一握的細腰。

特別是彎成某個弧度時,格外讓人眼紅。

他的手力道很大,知眠逃脫不得,只好安靜等著他說完電話。

“行了,就先這樣。”

段灼說話,知眠就聽到那頭傳來依稀的調侃聲:“你說你那麽著急幹嘛?床上有人等著啊?”

段灼笑了聲,“你屁話怎麽這麽多。”

他說了句,最後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到床上。

房間再次安靜。

知眠垂著頭,一時間不想主動開口,而後下巴被挑起,她對上他的臉。

他段灼半邊的臉被頭頂的燈打亮,眉骨清冷,右耳下的臉廓處有一道極淺的疤,是有次野外訓練時,不小心留下的傷。

“怎麽突然說不回來?”

段灼開口。

他挑了下眉,“不是昨晚還說想我?”

知眠拗著性子,語氣悶悶的,“昨晚想,今天不想了。”

段灼懶洋洋笑了,“哦,變得這麽快啊?”

知眠沒應。

他感覺到她情緒不高,也不明白向來聽話懂事的她今天怎麽鬧了脾氣。

他擡手,指尖撓了下她下巴,“今晚俱樂部臨時有事,所以沒辦法去找你,別不開心了,嗯?”

段灼的話像是在安撫,卻也在變相告訴她——

在他心裏,事業是第一位的。

她必須為此做出退讓。

“我知道。”

她淡淡應了聲,往旁邊退了步,想躲開他的手,下巴卻重新被扳了回來。

他俯臉,沉沉的氣息落到耳邊,輕咬著,一點點描摹著耳廓。

他的吻偏移,最後捕捉住她的唇,撬開貝齒,清冽的薄荷香散開,卻帶著濃濃的情欲。

愈漸加深。

如湧進熱浪間,知眠口幹舌燥,睜開如同染了霧氣的杏眸。

“我還沒洗澡……”

她試圖阻止,誰知下一刻段灼俯下身,把她打橫抱起:“行,現在去。”

知眠:“……”

裏頭再次升騰起一片水霧。

在橙光中,泡沫泛著七彩的光,頃刻間形成又消失,如夢似幻。

盥洗台前的鏡子裏映著兩人的身影。

柔軟和硬朗,是反差最強烈的存在。

膝蓋被狠狠鉗住。

她身子被托起,貼在微熱的瓷磚上。

水聲淅瀝。

過了會兒,她靠在他肩頭,如同脫水的魚兒,感受到他心臟強有力的跳動,他掐著她細腰,氣息不穩:

“老子想徹底要了你。”

他們之間,還差最後一步。

他始終克制著,是因為段家的家規——沒結婚前,不能發生關系。

但即使沒到最後一步,他也會玩許多花樣。

把她弄得欲生欲死。

……

躺回床上,是將近一個小時後。

她轉過身,對上段灼近在咫尺的眼,心頭忽而湧進一股踏實的歸屬感。

不管如何,他還陪在她身邊。

她唇角微揚,剛要說話,床頭男人的手機響起。

段灼接起:“怎麽了。”

那頭:“老大,沒打擾你吧?就是昨天張哥讓我們給的賽事名單……”

幾秒後,知眠感覺到腰間的手抽離,男人掀開被子,對她道:“你先睡。”

未等她回答,他徑直走出了臥室。

房間裏靜悄悄的。

身旁的位置還未升溫,就冷了下來,連帶著心裏剛被捂熱的那一塊。

知眠動了動唇,把想說的話一字字咽進肚子裏,翻了個身,看向窗外漆黑的天。

平時學校是不讓學生周一到周四晚上不回寢,但是她為了段灼,經常會逃。

基本上憑段灼的性子,除開周末,有時她也會被男人帶回家過一晚。

此刻被這樣接出來,似乎真的是他見不得光的情人。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玩具。

無聊的時候,陪他解悶,他忙了,又被丟到一邊。

甚至回來這麽久,他都不曾問一問,在他出差的這兩周她過得怎樣。

思及此,知眠蜷縮起冰涼的手腳,失望地合上眼。

不再等他回來入睡。

-

翌日。

日光灑進房間,知眠定的鬧鐘在七點準時響起。

浴室響起水聲。

段灼應該晨跑回來了。

她翻了個身賴床,迷迷糊糊間,一道男聲在房間裏響起:

“知眠,你不想去學校就繼續睡。”

“……”

知眠掀開臉上的被子,看到他穿著軍綠色的擋風大衣,倚在飄窗前,長睫挑起日光,一臉散漫地朝她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