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願助顧兄一臂之力(第2/4頁)

那人只是普通的家丁裝束,長相也平平,可桑祈那百步穿楊之箭術可不是白練的,眼力極好,一眼就看到了他脖頸上一道細而長的傷痕——是劍傷,與她當日打鬥之時在一個黑衣人身上留下的部位一模一樣的劍傷。

於是目光一凜,二話沒說,悄然向那人靠近。

晏雲之將她那小鷹盯準了獵物一般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稍加思忖,也跟著下了車。

上次的教訓在先,桑祈不想打草驚蛇,免得竹籃打水不說,還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可這大白天的,跟蹤起來不被人發現可不太容易,尤其是她還穿著那麽顯眼的服飾。她拐了幾個彎就意識到不好,許是被那人發現了,對方腳步明顯加快,帶著她繞了個圈,朝鬧市大街方向走去,混入人群後,很快便難以尋見。

桑祈巴巴地探頭看著,好不容易發現一個疑似他的背影,剛想跑過去,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了下來。

晏雲之在她耳邊輕聲道:“窮寇莫追。”

桑祈回眸,哀怨地瞪他一眼,只能長嘆一口氣,悻悻轉身回去。

“至少,我們知道了他跟那巷子裏的人有往來。”晏雲之見她情緒低落,出言提點道。

“這我也知道,可朝聞巷大戶人家那麽多,誰知道是哪個。”桑祈還是忍不住抱怨,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機會,又這麽錯失了。

晏雲之卻淡然一笑,看得很開,“不管是誰,在醞釀什麽陰謀,必籌備已久,心機頗深,怎是能讓你一下子就抓住把柄的?莫要急躁,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個中道理,她本懂得,只是不甘心而已。桑祈又輕嘆一聲,點了點頭。

做為黑衣人事件的兩個目擊者,他們共同接近了一份為洛京中大多數人所不知的黑暗,並在這黑暗中為彼此保守秘密,殊途同行,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得上是戰友。二人並肩同行了一段路,桑祈隱約感覺,自己同這位傳言中清冷疏離的男子,關系又親近了不少。

而與此同時,在宋家大宅裏,也有一對戰友,在打著他們的如意算盤。

宋佳音最近也是心煩,雖說她一直覺得自己年紀還小,應該在父母身邊多受幾年寵愛,不急著嫁人,可事實上歲月不饒人,夏日裏都已經及笄了。

婚嫁之事,自然也就被提上了議程,早年她嫌棄這個看不上那個,不願挑選,如今也是被家裏逼得煩不勝煩,迫切需要做點什麽大快人心的事兒高興高興。

這不,今兒就聽兄長宋落天說到了顧平川在追求桑祈一事。

對洛京的各大家族知根知底的她,可比桑祈了解顧平川多了,一聽說便樂不可支,連連追問兄長:“那這倆人成了沒,成了沒?”

宋落天拿起一顆花生,高高拋起,用嘴接住,玩味道:“當然沒,桑氏那種飛揚跋扈的性子,能看上誰?我聽說啊,可是把顧平川欺負得夠嗆。”

兄妹倆感情好,宋佳音親自給他剝了個花生,嘟嘴道:“那可不好玩,要我說,他們倆挺合適的。一個不受歡迎的刁蠻小姐,一個不被待見的落魄公子,哈哈哈……想想就有意思。”

宋落天聳聳肩,不置可否。他對顧平川,除了聽說長得十分英俊,年少時就是個神童外,根本沒什麽具體印象。

宋佳音喝著熱茶,眯著眼睛想了想,突然計上心來,推了推兄長,嬌笑道:“要我看,那顧平川許是沒什麽打動姑娘芳心的伎倆,而在這方面,你又恰好是個中高手……不如,你去幫他一幫?”

宋落天有點不明白,懶懶地曬著太陽疑道:“為何?”

宋佳音一副嫌棄自家兄長沒腦子的表情,嗔道:“你想呀,若是他能討得桑祈歡心,娶了那潑婦,桑氏豈不是成了洛京的大笑話?若是倆人沒成,我們也可放出話去稱她嫌棄顧家家世不好,從前說什麽婚事自己做主,不圖對方家業,只求為人稱心之類的言論,不就成了自個兒打臉?”

宋落天細細琢磨著,覺得好像也有幾分道理,再加上是親妹子的要求,別說讓他幫顧平川追求桑祈了,就是讓他幫忙追嫦娥也得去啊。於是大手一揮,痛快道:“好,我明天就去。”

就這樣,第二天,宋落天便又難得一見地出現在國子監裏,暗暗在教室中尋覓一番,留意到了顧平川。

昨天回家得知大伯那房的人又欺負上門的顧平川,此時此刻顯得十分氣悶。自己夜裏要上門去說理,卻被母親哭著攔住,說什麽君子志不在此,不可因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與長輩頂撞,否則傳出去的話,他未來的仕途就完了。

那該如何?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母親和幼弟受苦,自己卻有口不能言麽?

他本該撐起這個家,也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