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4頁)
肖聞郁手臟,沒碰沈瑯。盯著她看了會兒,俯下身略略蹭過她的鼻尖:“沈家的房子你要是想要,我明天就讓人辦手續。”
“……不想要了,已經有一個了。”沈瑯見狀,主動去牽他的手,調侃他,“躲我幹什麽,不嫌你臟,怎麽樣都喜歡。”
常泓打完一球,回頭一看,沒忍住:“我看你倆也甭打了,等會兒老林來了就把球台交給我倆吧,跟你倆打球能膩歪死人。”.
這話沈瑯挺愛聽,非但沒避嫌,還坦然地接受了。
她還沒浪夠,手指就被肖聞郁回牽住,交握著纏緊了。他曈眸漆黑如墨,聲音低沉著問她:“今年生日想做什麽?”
下周就是沈瑯的生日。
沈瑯很多年沒過生日了,以往每年生日,忙的時候就直接忘了,想起來也就是跟許許吃頓飯的事。
聞言,她笑:“跟你一起,看電影,下廚,吃晚餐,好不好?”
頓了頓,沈瑯補了句,“順便回去看看吧。”
很不湊巧,沈瑯生日那天,是個陰雨天。
前一天晚上她被肖聞郁折騰得很晚。零點的時候他邊吻沈瑯,邊替她戴上生日禮物,一路順著舔咬她的耳頸,說了聲“生日快樂”。
沈瑯情動得每寸皮膚都泛著熱,鎖骨驀然傳來一陣冰涼,低眼去看,是條項鏈。
“謝謝……”沈瑯眼尾的淚痕未幹,卻沒管住嘴,曖曖昧昧地對肖聞郁輕聲道,“今年的生日願望是希望你疼我,不讓我疼。”
聲音很快被肖聞郁堵住,隱沒進唇齒交纏中。
後半夜,沈瑯因為她這句話遭了殃。
清晨,沈瑯陷在絲質床墊中沉睡。等轉醒時,她按開了窗簾,滂沱細密的雨打在玻璃窗上,水痕蜿蜒。
天色昏霾而暗沉。
洗漱完出臥室,肖聞郁並不在客廳裏,沈瑯在書房找了圈,也沒見人。廚房裏留了早餐,溫著騰騰裊裊的熱氣。
肖聞郁沒帶手機出門,沈瑯吃完早餐,他擱在客廳島台上的手機倏然嗡聲震動起來。
有了前車之鑒,沈瑯這回看了備注才接的電話。
“雨下得太大,根本飛不起來!這天氣預報報的美國天氣呢吧,忒不準!你那邊怎麽樣?”電話那頭人聲嘈雜,常泓像是在雨裏,吼著聲問,“你現在在哪兒呢?沈瑯她醒了沒?”
沈瑯很給他面子,笑回:“醒了。”
電話那頭聲音戛然而止。
“……”常泓尷尬地笑了幾聲,迅速轉移話題,“那什麽,聞郁他人呢?”
沈瑯:“我不知道。”
“哈,哈哈,巧了嗎不是,我也不知道。”常泓現在特別尷尬,“啊對,今天你生日吧?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沈瑯笑:“謝謝。”
她還想說什麽,隱約聽見門鎖打開的聲音,沈瑯偏頭去看,肖聞郁正巧從外面進來。
外面雨勢滂沱,他撐著傘回來,仍舊被雨淋得渾身濕透。雨水浸洇著他的西裝西褲,顯出濃墨般的深重感,像多年以前在沈宅,他從室外淋雨回來的那一幕。
沈瑯對上肖聞郁深邃的眼眸,隨即掛了電話走向他。
門廊的搭架上有毛巾,沈瑯拿過,毫不介意地替他擦,揶揄開口:“早知道零點的生日願望就許,今年的雨淋不到你了。”
剛醒沒多久,聲音都帶著儂軟的鼻音。
柔軟,幹燥。
肖聞郁眸光微動,扣住沈瑯用毛巾擦拭的手腕,低緩問:“醒了有多久?”
“很久了,”沈瑯不按常理出牌,出聲撩撥他,“見不到你,就度秒如年了。”
肖聞郁直勾勾地盯著她看,沒接話。
他像是沒有進來的念頭,沈瑯想起多年前的事,指尖順勢撚了撚他漆黑沾濕的發梢,尾音很輕:“這裏不是沈家,不用擦幹了再進門。”
多年前,也是雨天。沈瑯趴在欄杆上看著肖聞郁從室外淋雨回來,渾身濕透,在門口擦幹了才踏進沈宅。
她以為他是怕弄臟沈宅新換的絲地毯。
默然良久。
肖聞郁一瞬不瞬地看著沈瑯,接著低眉斂眸,毫無征兆地屈膝。
半跪了下來。
“當時我想,”他眼梢疏長,半跪在沈瑯面前,微涼而潮濕的手指牽起她的手,順著她纖細的指節撫過去,聲音低沉而磁,“你太幹凈,碰見面會弄臟你。”
沈瑯的手溫熱,柔軟,幹燥。
如當初他在沈宅門口擡眼看,看到趴在樓梯欄杆上沈瑯的模樣。可望不可即。
他潮濕,狼藉,渾身狼狽。
卻對她欲|念沉重,渴望至深。
一個人靈魂的欲望,是他命運的先知。從一開始,他就想有那麽一天,靠近她,攥緊她。即使自己狼狽不堪。
沈瑯還在愣怔,見肖聞郁從西服口袋中摸出一方黑絲絨盒,打開了。
一枚完整切割的鉆戒,在門廊暖黃色燈光下,熠熠地閃著細碎的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