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車駛出機場,開上高架橋,車速壓在快要超速的臨界點。

肖聞郁車開得很快,卻也不顛簸。沈瑯疼起來就容易注意力不集中,靠著副駕駛椅背,沒注意到男人暗潮洶湧的神色。

等到總算緩回來的時候,車已經停在了一家私人會所前。肖聞郁一路開車過來的時候還找了家藥店停下,買了幾盒止疼藥和胃藥放進車前儲物櫃,替代了沈瑯那些快過期的小西餅。

沈瑯吃完胃藥好了很多,故態復萌,又回到了撩閑時候的輕松姿態。她笑:“我以為肖先生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會想找個地方休息會兒。”而不是找家娛樂會所準備打發時間消遣娛樂。

肖聞郁掃她一眼,沉穩回:“我以為人至少會記得吃早餐。”

“……”沈瑯千年罕見地被肖聞郁嗆了回來,不知道自己撩到他哪根弦了,只能閉嘴當起了陪客。

她沒想到肖聞郁來這不是來泡溫泉打球的,而是來用餐的。

私人會所是恒新旗下的一處產業,實行會員制,熟悉的會員基本都會有固定的包間。服務人員領著兩人經過四合院,進入內院,來到用餐包間。

包間內的裝潢古色古香,藤雕立櫃上擺著裝飾用的仿宋官窯瓶,三面墻掛著字畫,一面墻被挖空,正對著後院的花園與人工湖。

服務人員剛遞上菜單,見面前五官深刻的英雋男人擡眸多看了眼墻角當擺設的瓷瓶,立馬忐忑問:“肖總,那個瓶子有什麽問題嗎?……不好看我、我們可以馬上換。”

沒想到肖聞郁淡聲:“換吧。”

十分鐘以後,沈瑯從洗手間回到包間,一眼望見餐桌上擺的那個花瓶,總覺得裏邊插的花有些眼熟。

仔細一看,這不就是她剪給肖聞郁的那朵聖誕玫瑰嗎?

他還真拿它裝了個瓶子,用水養了起來。

“……”沈瑯入座,撐著臉看他,一雙眼水光瀲灩得好看,低聲笑,“你要是真喜歡,下次我帶一盆活的給你,比折下來插在水裏的花期可長多了,跟今天一模一樣。”

誰料肖聞郁回視她片刻,隨口問:“跟今天一樣不記得吃早餐?”

“……”沈瑯終於不貧了。

機場到市內這家會所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等到兩人真正點上餐,已經是下午近一點。

沈瑯原本是跟著肖聞郁來,算是陪他一道吃飯,但後者並沒有動幾下筷子,就開始處理起了公司事務。

包間內區域偌大,除了用餐區,還劃出一片茶座區域,供人吃完飯後休息喝茶用。四十分鐘後,肖聞郁在茶座區開完了線上的視頻會議。

他開會時並沒有避諱沈瑯,甚至沒有戴藍牙耳機,她能捕捉到只言片語的一些信息。肖聞郁似乎要參與一起重要項目的投資,與一家互聯網上市公司共同建立合資公司,雙方正在簽訂協議的階段。

這像是他來陪她吃飯似的。

肖聞郁在室內已經脫了西裝外套與大衣,只穿著白色的襯衫,領帶端正妥帖地系緊在襯衫領口處。沈瑯在另一邊吃完飯,踱步過來,在靠近他十步開外的地方停下,注視著他撐桌擬協議的神色氣勢,無聲看了會兒。

是屬於成熟男人的矜貴與性感。

肖聞郁現在已經是恒新的董事長兼任CEO,董事會大半都是他的人,他以後在公司的權力只會更大。哪怕四個月後她又倒戈回沈立珩,把股權轉讓給她二哥,肖聞郁在公司裏的地位也不一定會被真正撼動。

而按照沈立珩的性格,他一定不會容忍一個與沈家毫無血緣關系的養子來掌權恒新,以後沈立珩勢必會想方設法扳倒肖聞郁,哪怕不擇手段。

會議結束。沈瑯目光落在肖聞郁臉上,開口說:“我二哥是個很排外的人。”

“他不會留你在恒新一人獨大,就肯定會想辦法動你的位置。”沒有人比沈瑯更了解沈立珩,她語氣很自然,甚至是輕描淡寫的,“他會想盡辦法讓你跟我大哥的車禍扯上關系,煽動輿論,拉你下台——公司旗下的那些文娛子公司都在他手裏,要想控制輿論對他來說不難。我如果是你,一定會留一手防備。”

如果說上回沈瑯只是暗示,這回就是真正的明著提醒了。

她在幫他。

肖聞郁對沈瑯話的內容並沒有太驚訝。他緘默地看她良久,擡手解松了點領帶,邁開長腿,走到沈瑯面前停住。

他沒有問更多沈立珩的事,頓了頓,轉而忽然問:“以前你為什麽會救我?”

肖聞郁的聲音很低,帶著磁感的沉郁,像所有濃重的情感沉澱下來,亟待找到一個宣泄的突破口。

肖聞郁在問多年前的遊艇宗親會上,他被沈立珩的保鏢推下海的事情。

當時沈瑯沒讓沈立珩直接用槍,而是提議沈立珩將他推下海。肖聞郁在海中被碰巧路過的救生員撈起,當時他被船舷磕得渾身是傷,半昏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