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第2/3頁)

真到了快死的時候,據大部分人都會怕。

即便此前他如何豪言將‘生死置之度外’。

蘇苒之想了想,說:“如今俠客們請了大夫,稍後一一給你們問診。穢氣雖然可怕,但在程度較輕時,多曬太陽、喝一些湯藥,便會恢復健康。”

她補充,“不用太過憂慮。”

蘇苒之閉目查‘看’了一下身染穢氣的百姓數量,再估摸一下用藥劑量。

從她和秦無的積蓄中拿出三十兩銀子,交給大夫們:“災民們的藥錢我與夫君先墊付著,有勞各位大夫了。”

“不敢當不敢當,”大夫們也在唏噓,“實不相瞞,這幾位掌櫃在咱們江安府還算小有名氣,真沒想到他們會做這等事。”

那三人在見到武道長的時候,已經心如死灰。

這會兒安靜的跪在原地,不敢為自己辯解一句。

衙役們將他們各自捆綁起來,這種用邪術害命的事情,知府大人一定會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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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長看著那些黑線,這會兒也不敢上手碰。

他用長又細的竹竿將那些帶有黑氣的銅板挑上來,用帕子包裹好。

“秦仙長、蘇仙長,這些我先帶回書院給山長凈化。現在天色已晚,明日我帶些好茶,親自拜訪二位,可好?”

蘇苒之和秦無道:“善!”

夕陽已經快要完全落下,知府大人還在審案,暫時走不開,但也吩咐捕快們帶著火把前往災民營,將十裏開外的營地照的宛若白晝。

火光讓秦無臉上緊繃的線條稍顯柔和,蘇苒之發現他下巴上冒出了淡淡的胡茬。

可見他近幾日也對請‘替’的事情稍微有所感知,心中壓力不亞與她。

她主動跟秦無十指相扣,兩個人掌心都是溫暖的。

在這空氣悶熱、其實心裏快要涼透的情況下,兩人不約而同都成為對方的支柱,攜手往客棧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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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俠客們自發的分擔了衙役的任務,為他們減輕一點負擔。

蘇苒之則將自己想到的那則話本內容講給秦無聽。

她知道,從今往後,整個江安府的人都將知道銀錢放在井水中,有黑線就是穢氣的消息了。

這可能會讓請‘替’這個組織傷筋動骨。

——他們不能再借人財運和身體氣運了。

但她跟這些人,終究都是要會上一會的。

就看他們什麽時候找上門來了。

第二日,蘇苒之等來了帶著好茶的武道長,卻沒發現其他任何覬覦的面孔。

就連當日在酒館中叮囑三人的男子都未曾出現。

武道長一邊泡茶,一邊推心置腹地說:“兩年前,我曾受山長囑托,出山抓過一位女子。她對自己陷害長川府木匠劉家的事情供認不諱,現在估計已經被送去京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問斬了。”

他臉色很難看,道:“當初我見那女子孤身一人,周圍百姓也說她從來不跟任何人交流,自己也沒有親眷朋友,我以為這種事情就能了結了。哪想到……哎……”

秦無喝了武道長的茶,道:“這並非前輩過錯,前輩不必介懷於心。”

“我既然在春南山上修行,那這府城百姓就跟我有關,這些事都發生在我眼皮子底下……”

見他的自責和悲傷不似作假,蘇苒之和秦無安慰了幾句後,說起了其他事。

不然一直糾纏這個事情,容易讓武道長愈發難過。

聊了一會兒後,武道長突然想起什麽,笑著說:“仙長們那些水……當日我在鬼市,可以說是買櫝還珠的典型了,居然以為一切都在茶葉,後來才發現,最重要的精華都是水和火。”

頓了頓,他說:“不知道老朽能不能討些水來?”

蘇苒之笑了笑:“我與夫君離開家已經有三個月,就算有儲物空間,從家裏打來的水也早已用完。實在抱歉。”

自從凝成九根金線,蘇苒之對別人的‘感覺’可以說到了一個很精妙的程度。

比如她就是覺得淮明府河伯和城隍爺心思純正,可以交往。

但這位武道長,倒不是說他對自己和秦無有惡意。

蘇苒之就是覺得他這個人有點猜不透,故此,她做事也得留一手。

武道長捋了捋胡子,感慨:“時也命也,老朽於水沒有緣分啊!”

他走後,整個客棧的來者們幾乎都驚呆了,完全沒想到春南書院的教諭居然親自來拜訪人。

而且這份姿態,完全不是長輩見晚輩,而是故友相見了吧?

這下,所有人看著蘇苒之和秦無偶爾進出客棧,都會投來羨慕的目光。

之前那位帶著刀的俠客更是震撼到快要說不出話來。

他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兄台……不不不,仙長們,難怪你們不用去書院參加考核,原來你們是跟教諭同等的大能啊!” 作者有話要說:苒苒:我不是,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