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第3/4頁)

“你!”

數名麒麟衛趕來,將麒麟衛大門外團團圍住,別說是人了,就是一只蒼蠅也飛不進去。

刀疤男子握了握拳,一時間毫無對策。

這廂,宋勤又覺之呼吸不順,被關了幾日,早就將京城貴公子的派頭拋之腦後,張嘴即罵,“老子是丞相之子,當今太後是我姑母,爾等是活膩了,膽敢對老子不敬?!把溫澤喊來!”

此時,溫澤手持障刀,一步步挨近了地牢,他的臉遮著面紗,但身形氣度,以及眼神很容易分辨。

“溫澤!你放了老子!”

“溫澤,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不是我的對手,胡玥那賤人原本是你的未婚妻,可還不是嫁了我?!前幾年她也對我柔情蜜意,早將你拋之腦後!”

“若非是淑妃那個狐狸精勾.引了皇上,你以為就憑你還能再站起來?!”

“溫澤,你這敗類、懦夫!”

溫澤眼眸微眯,站在那裏一語未發,等到宋勤氣喘不勻,溫澤冷聲吩咐了一句,“來人,宋公子病入膏肓,於今夜子時暴斃,屍首焚燒,已絕瘟疫。”

聞此言,宋勤睜大了眼,那雙死魚眼猙獰可怖,仿佛是幻聽了一般,緩了片刻才喊出聲來,“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溫澤,我宋家能毀了溫家一次,就能再能毀第二次!你識相的就放了我!”

溫澤轉過身,抓著障刀的手握的死緊,又交代了一聲,“宋公子的骨灰不必交給宋相了,以免相爺觸景生情。隨意找個地方撒了,反正這世上不乏孤魂野鬼!”

嘉林關的十萬大軍至今還在外飄著呢。

宋家總得有人付出代價。

時下講究壽終正寢,棺槨墳墓是死後的安置之所。

火化即是死無全屍。

在時人看來,燒屍、無冢,已經是很大的詛咒。

宋勤這下真的怕了,一路爬到了牢房前,“別、別走!溫澤你給我站住,你……你不能這麽對我!我宋家權勢滔天,我乃宋相之子,你不能如此對我!”

“胡玥!我將胡玥還給你!”

“你到底想要什麽,權勢還是金銀,我都能給你!放了我!溫澤……你必須放了我!”

“哈哈哈哈!溫澤,你知道你母親是如何死的麽?你的腿還是當初老子命人砍斷的!”

地牢的門合上,溫澤望著外面的蒼茫夜色,胸口有種古怪的空洞,他難以言說。

如宋勤所言,他的確是個懦夫。

當惡人,也當的如此狼狽不安。

可他在不安什麽?

本就應該血債血償啊!

或許,他和宋家人不一樣。

他也痛恨自己的不一樣。

溫澤輕嘆了口氣,自我安撫。

良善只能針對良善之人。

對於惡人,那只能比他們更惡毒!

饒是這樣想著,溫澤也知道,他終是變成了自己曾經最為厭惡的人。

但,他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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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家長公子暴斃的消息傳遍京城上下。

溫澤命人大肆散播消息,因著宋勤染瘟疫,不治身亡,為全城百姓之安危,遂只能將他屍身與一切衣物盡數焚燒。

百姓們當然不會覺得溫澤心狠。

畢竟,瘟疫一旦傳播,死的人只會更多。

甚至於百姓們對宋家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許是宋家氣焰囂張慣了,如今宋家出事,竟叫人有種大快人心之感。

宋府大門外掛起了白綢。

宋相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可能不悲切。

但宋相一慣視權勢為重,以免自己太過悲傷而失了分寸,宋相反復勸說自己。

宋家不留無用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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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徐嬤嬤正要給溫舒宜擦拭。

手中沾了花露清水的面巾還沒碰觸到溫舒宜,徐嬤嬤就見靜躺著的美人忽的睜開眼來。

她嚇了一跳。

美人的眼瀲灩波動,看似與往常沒甚不同,但這對一個剛剛大病初醒的人而言,這雙水眸也太過明亮了。

溫舒宜粉白的唇微微一勾,笑了笑。

這笑意半分邪惡,半分嫵媚。

與此同時,漂亮的桃花眼也溢出一抹銳利。

不知為何,徐嬤嬤腦子裏突然浮現出一個民間傳言。據說將死之人如果突然醒來,其實芯子已經換了,不再是最初的那個人了。

而此刻的溫舒宜就像從沉睡中醒來巫女,她擁有天仙一樣的容貌,那這張美艷的皮囊背後還藏著什麽。

徐嬤嬤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眼花了,總覺得淑妃娘娘像是變了一個人。

“娘、娘娘!您醒了?!”徐嬤嬤短暫的吃驚過後,便是大喜過望。

溫舒宜環視四周,她淡淡一笑,聲線柔若涓涓春水,“嬤嬤,我醒了。”

安靜了數日的軒彩閣瞬間如炸開了鍋。

黃太醫匆匆趕來看診,確保溫舒宜的確痊愈後,仍舊不敢大意,命人在軒彩閣裏裏外外熏著艾葉與草藥,濃郁的氣息令得溫舒宜蹙了蹙小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