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是你說的人心涼薄嗎?都救你了, 你還想怎麽樣?在這兒嘰嘰歪歪什麽?有這力氣說話哭訴半天都不用喘氣兒,我瞧你身體好的很呐,別說都沒憋進水裏, 就是進去了, 一時半刻的,你這功夫也能保你活下來。”
說罷, 還乜了她一眼, 神色盡顯不耐。
宜妃又是忍不住笑彎了眉眼, 拿著帕子掩唇, 輕咳一聲。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富察舜華連番諷刺,又被眾人笑話一場,哈達納喇庶妃只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又看向康熙。
卻見康熙將目光放在了富察舜華身上, 皺眉問道:“胳膊扭了?怎麽不去休息?你逞能做什麽?自有人下水救她。”
哈達納喇庶妃聽著這話, 都傻眼了。
咬咬牙, 心一橫, 索性豁出去了, 連忙道:“妾知道, 此次妾能順利被救, 娘娘出了大力,甚至因此而損傷了您貴體,著實叫妾愧疚難安, 妾感激您還來不及, 又怎會說您心性涼薄?”
“叫妾難受的是衛常在,我們二人有了口角,妾與她爭執間, 她竟然把妾用力推出去……”
說到這兒,她又是滴了兩滴眼淚,淒楚無限,“妾知道,她還記著那一日,皇上本翻了她的牌子,但卻歇在了妾這裏的事情,可是,妾並非有意的啊!”
康熙頗為頭疼,但也絕不相信衛常在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因此擺擺手,走了出去,等著結果。
富察舜華身為眾妃之首,自然要為康熙分憂解難,於是開口,嗤笑道:“有意還是無意,這事兒誰清楚?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兒,還不是你嘴皮子上下一碰就出來了?”
“你說你不是有意的,你說你的,我們信不信,那就是我們的事兒了。”
哈達納喇庶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好不熱鬧。
惠妃此時不宜開口,宜妃性子直爽,素來看不上這等手段,尤其是截胡這種事,更叫她膈應無比。
“靖妃說的是,信不信的,就是我們自己判斷了,不過,皇上點綠頭牌,素來都要人來通傳,你與衛常在同居一處,只是房間不同罷了,來人時,你聽不到也就算了,難不成伺候你的宮人一個個都是吃幹飯的?”
“若真是這樣,玩忽職守,不如我替你做個主,將這些人打發回內務府去?這樣的奴才,不堪大用,還是得交給內務府,重新調、教一番才是。”
哈達納喇庶妃身邊的幾個宮人面上顯而易見地帶了焦急之色,接二連三地看向她。
她勾起一抹勉強的笑意,道:“她們應當是告訴過我的,以前,從未遺漏過,那一日,許是我精神恍惚,聽過後就忘了。”
宜妃挑眉,長長地“哦”了一聲,“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且當你說的是真的吧。”
哈達納喇庶妃聞言,簡直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
“哦,對了,你是說,是衛常在對你有心結,懷恨在心,所以故意用了力氣,推你下去,是嗎?”
宜妃看向她,等著回答。
可她不答話,只是垂首,並不言語。
看著像是默認了,但眾人一想到那句,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就怕她一會兒反口。
等了一會兒,宜妃面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你到底說不說?說人心涼薄的是你,把衛常在牽扯進來的也是你,這會兒倒好,你又不說話了,叫我們猜來猜去?做這個惡人?”
“你今兒把話給本宮說明白!”
哈達納喇庶妃嚇了一跳,又是淚眼婆娑,身子微微發顫,她又聽到富察舜華道:“不說話,那這事兒就當過去了,大家就都散了吧。”
說著就往門口走,還招呼人,“走了走了,沒勁兒,哭哭啼啼的,問什麽也不說,鋸嘴的葫蘆一樣!”
宜妃也跟著出去,“什麽事兒啊,等著別人幫著把話說出口,說了再甩鍋是吧?”
她甩甩帕子,跟著就往外走,“想什麽呢?”
哈達納喇庶妃一看,更急了,一下子下了床,“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還請幾位娘娘為妾做主!”
這下子,眾人的腳步停下,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有些人,就是不打不動彈,非得人逼著,才往前動彈一下。”
富察舜華招招手,一個椅子就被搬到她面前,她坐下,問道:“做主?怎麽為你做主?你要告誰?”
哈達納喇庶妃一陣心慌,只覺得這聲音甚是刺耳,但還是道:“自然是衛常在,妾是與她爭執間,才不慎跌入水中的不是嗎?”
一邊的衛常在擡起頭,神色冷漠,對此也不解釋。
榮妃驚呼,“衛常在?衛常在一向是個恬靜性子,是你先招惹的人家吧?”
富察舜華點頭,“沒錯,我看到的是,當時這哈達納喇庶妃,莫名其妙地就坐在那兒,與衛常在撕扯起來,衛常在自然要掙開她,你就說坐著,得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把她先推得站起來,後勁兒還能把人推到湖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