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3頁)

碧露道:“您啊,還是先別折騰她了,諒她這些日子也不敢出來的,總不能跑到人家鐘粹宮去吧?”

“別忘了,現在您還是戴罪之身,尚未復位呢。”

聞言,李貴人面上不由有些憋屈,半晌才道:“就聽你的。”

碧霜心裏輕輕松了口氣。

可別折騰了,再折騰,萬一貴人的位分都保不住了怎麽辦?

到時候這啟祥宮都握不住了。

**

景陽宮,富察舜華正和幾個宮女學著縫制小衣裳,奈何手藝不精,只能先從小襪子開始。

看著襪子都縫的七扭八歪,手上還多了十來個針眼,她嘆氣,“就是沒這天賦,針腳粗疏,一個大一個小的,你們都是怎麽學的?”

秋雲手上正用羊毛線織著一雙小襪子,笑道:“不行就別縫了,有咱們幾個在呢,都是針黹的好手,您瞧瞧,您那手,血點子一個個的,再紮幾針都得腫了。”

富察舜華拎著襪子,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自己都不忍心看了。”

“只是我想著,咱們自己人弄得東西,總歸能放心些,內務府魚龍混雜,哪怕再仔細,終是逃不過百密一疏這話,上次那事兒不就是個例子?”

聽到這兒,所有的人都沉默下來。

梁九功那日順著往下查,幕後之人竟是掃尾都幹凈利索。

當時她就曉得,不出意外,定然是在朝中積威頗深,大有權勢的家族做下的。

人家藏在暗處,縮頭縮尾的,她們也找不出來,但好在,前幾日總算有了些眉目。

和納蘭家有關。

不對,準確的說,是與納蘭夫人有關。

明珠的夫人乃是世襲親王英親王阿濟格的女兒之一,而阿濟格,乃是□□大妃阿巴亥之子,屢立戰功。

這納蘭夫人,算得上是康熙的堂姑姑了。

找遍全北京城,手腕處有個銅錢大小的紅色胎記的人,也是寥寥無幾,再將人一一排查,就只剩下這一個了。

可惜人家也乖覺,聽到風聲,就馬上來請罪了,言辭懇切,句句切中要點,而且這事兒的確和納蘭明珠沒關系,頂多就能治他一個治家不嚴、馭下不嚴之罪。

況且真正犯事兒的,是那個多羅格格,還是宗室皇族。

把那個帶胎記的人抓到了慎行司,那人嘴巴緊得很,半點口風不漏,又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半點破綻都沒有,就只說自己當日是隨口一說,並不知道那是陶佳乳母的丈夫,嘴硬至此,也叫人莫可奈何,最後康熙只能把他打死,發作了那幾個伺候的人,抄了那些胡作非為私下煉藥的道觀,以作泄憤。

得知了這事兒,可把她心裏膈應個夠嗆。

康熙亦是如此。

三藩雖然大局已定,可尚有台灣處,他還需要納蘭明珠,只能在心裏把這事兒暗自記下。

但也別指望他什麽都不做,畢竟那是他的親生兒子,險些遭了毒手,差點害皇室又出了一個笑話。

於是以馭下不嚴,牽連皇嗣的罪名,直接將阿濟格之女的公主品級一擼到底,徹底成了白身,連誥命都奪了。

饒是如此,富察舜華心裏也不痛快,不痛快到要爆炸了。

忍忍忍!

要忍到幾時?

一想到這些不愉快的,她就冷了臉色,將手上的東西扔到一邊。

也罷,來日方長,總有收拾他們的時候。

漾月這時候走了進來,“主子,啟祥宮李貴人被解了禁足,已經能出來了,且啟祥宮的宮務也回到她手中了。”

富察舜華拍了拍身上的線頭,呷了口茶,“意料之中的事兒,施瑯都被復職了,何況李貴人只是解個禁?有什麽難的?”

漾月抿抿唇笑道:“現在啊,鐘粹宮那頭,剛剛往敬事房遞了話,說是有恙在身,在宮中靜養。”

“這還沒怎麽呢,就開始了?明明占理的一方是她,現在這動作反倒顯得她心虛了。”

“李貴人這些日子得先整飭一下啟祥宮,暫時騰不出手搭理她,至於如此?像驚弓之鳥一般,不戰而逃。”

富察舜華又是不死心地拿起了一塊兒布料,用剪子剪開,穿好絲線,又開始試了試,笑道:“你叫她拿什麽與李貴人對峙?家世?還是位分?”

“戴佳常在雖然有孩子,但你也曉得這七阿哥是個什麽情況,根本沒有與李貴人硬碰硬的底氣。”

“如果拿著七阿哥天殘這件事兒說吧,戴佳常在她心虛,敢麽?”

她說得越發沒興致了,又是隨便在布料上刺了兩針,“這戴佳常在,怎麽就沒了當年算計我的心氣兒了?”

墨竹嗤笑:“當年?她當初有孕,自有籌碼,現在嘛,就如您所說,畏首畏尾的,也沒什麽底氣,保不齊當初李貴人之事也有隱情。畢竟她當初想攀高枝兒,拿著人家做筏子脫離出鐘粹宮也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