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3頁)

“太學容不得你這般不守時的學子。”

太學?不守時?

明姝甚是驚訝,她怎麽不記得自己有過遲到的時候?

還沒等她對這話產生疑惑,這道渾厚男聲便換了語境。

轉而用一種鄙夷的語氣道:“如此徒有艷名的淫性女子,又如何堪為你的良配?”

“你天資聰穎,還有大好的前途,就甘願將名聲賠在一個女子身上?”

也不知道是聽到了怎樣的回復,那渾厚男聲語氣中怒意愈盛:“若那沈明姝還要些臉面,此時便該自己削發去往庵中,莫要來禍害你!”

明姝:???

這人誰啊?

感情前面他說的那啥□□女子,也是在指她?

明姝頓時怒了。

她最厭煩的,便是這些古代男子在形容女子時,常帶貶義地評論一個淫字。

明明一個個自詡讀的是聖賢書,是明理之人,可點評起一些女子時,話語卻透著一股子惡臭。

就譬如朱熹,一個在當朝亦被許多文人奉為聖人的大家,在某些方面的思想仍稱得上狹隘。

例如,對《詩經》中的“既見君子,雲胡不夷”,前幾朝文人都慨嘆其中所透露出的真摯感情,可朱熹一揮袍袖,便對之蓋下了“淫奔”的印戳。

在他看來,“君子”仍是君子,而那等候的女子卻是“淫”的。

雙標程度,可見一斑。

而這說話的渾厚男聲,恐怕就是得了朱熹的真傳吧!

她沈明姝,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從來都是潔身自好的,怎麽到了他口裏卻被說是淫?

這人到底是誰?

明姝氣呼呼地想,在背後這樣罵她,敢和她當面對峙嗎?

她努力眨著眼睛,想破開這一片黑暗,窺視到那男人的長相。

當她眼睛都眨累了的時候,眼前黑暗終於漸漸褪去,視野也漸清晰起來。

率先闖入視線的,是雪白的一團。

“喵嗚~”

那雪團子叫了起來。

明姝頓時眼神一亮:“雲朵!”

貓崽用爪子扒拉了她一下,似乎在示意著要明姝同它一起走。

而明姝剛要邁動步子,卻感到腳部傳來涼意,這才發現她此時正站在一片小池塘裏。

這池塘水位極淺,才堪堪沒過她的腳踝。

而貓崽整只團子卻是浮在空中的。

明姝喃喃道:“我這是在夢裏吧。”

貓崽又“喵嗚”了一聲,似是在回應她一般。

她再聯想起先前所見的那些古怪場景和聽到的奇怪話語,眼神恍惚了一會,忽而確定:

“一定是在做夢……”

她如今分明在太學讀得好好的,哪裏有遇到過那些糟糕的事情。

況且,如果不是夢,她為何會周轉在好幾個場景中呢?

明姝搖了搖頭,伸手摸了一把貓崽,輕喃道:“我怎麽可能和蘇延表哥有牽扯,這定然是在夢裏。”

原本還甚是溫順的貓崽,在聽到她話語裏的那個名字後,瞬間劇烈掙紮起來。

“喵嗚!”

望見暴動的貓崽,明姝嚇了一跳,瞬間收回了手,可手臂處還是被撓出來一道血痕。

“雲朵?”

貓崽左右搖晃著頭,似乎在否認著什麽。

見明姝仍是一臉茫然,它哀息了一聲,伸出爪子用力抓住明姝的衣袖,示意她和它走。

明姝猶豫了一下,怕它傷到爪子,便順著它往前走。

趟過塘水,很快便到了岸邊,明姝一只腳剛上岸,便聽見貓崽發出了一聲虛弱的喵嗚。

她下意識地回頭去看,恰好對上貓崽一雙淚盈盈的大眼睛。

這是怎麽了?

明姝伸出手想要抱住它,卻在即將觸碰到它時眼前一黑。

而指尖卻傳來柔膩的觸感。

“誒。”

是青荷的聲音。

得出這一認識,明姝驟然睜開眼。

果然,引入眼簾的是青荷放大的臉。

而她的手正戳在青菏臉上。

“這回我總不是在做夢吧……”明姝輕喃道。

原本看見明姝轉醒,青荷是高興的,可她又見明姝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不由擔心地道:“什麽做夢?您在說什麽?”

瞧見青荷的反應,明姝反倒松了口氣:“那就肯定不是在夢裏了。”

這青荷這麽青荷,一定就是青荷。

青荷:???

青荷在明姝額頭上摸了摸,抿著唇,滿眼憂色:“感覺小姐還是有些發熱呢。”

哈?

明姝這才注意到青荷手上拿著一塊疊成方塊的毛巾,而她額頭上還能感覺到水痕。

看來,這毛巾正是從她額頭上取下來的。

“我這是……”明姝試探著道,“發燒了?”

青荷點點頭:“您前日半夜就開始發熱,還是府醫及時趕來,才勉強退了熱。”

前日?

明姝神色愕然:“我睡了一天?”

“還要外加一夜。”青荷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