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春日遲(第2/2頁)

楚星也沒問罪丞相,風平浪靜到好似什麽都沒發生。

李世康派人去打聽下消息,皺眉直抽成一團,喃喃自語:“怎麽會什麽也沒發生呢?”

這太不同尋常了。

若是能有什麽功效,那定然早翻了天;即便是失敗了,也應當也查到丞相頭上去。

以當今陛下的性格,定然不會和丞相善罷甘休才是。

李世康摸著胡子,在房中踱步,實在不明白,怎麽會一點消息也沒有。

待他踱步幾回,終於提筆給李珠寫一封信。

這信送到李珠手裏的時候,距離陛下那日雨中暴走已經過去兩日。

李珠屏退左右,信中是問她,近來後宮可有什麽消息?

李珠皺眉,近來哪有什麽大事,除了那天晚上,陛下獨自在雨中走過,貴妃與劉總管跟在身後追,動靜頗大。看父親這問話,說明這事定然與他有關了?

李珠看過信,便將信燒了。她提筆給父親寫回信,卻又一頓。

“沒什麽大事,女兒一切都好,望父親也安好。”

她剛將信送出去,便看見柳枝鬼鬼祟祟地過來。

李珠差一點忘了這位,略想了想,才想起來,“你今日來找本宮,可有什麽事?”

柳枝噗通一聲跪下來,聲音顫抖著:“娘娘,奴婢是想,請娘娘想想辦法,將奴婢調遠一些。”

她說著話,腦子裏冒出那天夜裏,和陛下相見的情形。陛下當時差點殺了她,她察覺到了。

“哦?”李珠對她的來意倒是意外,“你不是欽慕陛下嗎?怎麽又要離陛下遠一些?”

柳枝咬唇道:“奴婢……奴婢覺得陛下……陛下他……過於兇殘。”

李珠聽明白了,她施施然在一旁榻上坐下,“你為何又變了想法?”

她擡手,握住茶杯,聲音很輕,看似在問柳枝,又似乎不是在問柳枝。

柳枝沉默不答,許久才聽見她開口:“本宮知道了,本宮會想想辦法的,你下去吧。”

柳枝謝了恩,退出去。

李珠放下茶杯,手指撐著自己的太陽穴。

原來所謂欽慕,也是如此虛無縹緲的東西。

京中冬季難熬,可若是習慣了,又覺得日子過得飛快。眨眼便是二月底,冬寒已經是威力大減,被春風吹得一寸寸敗退。

原本光禿禿的樹枝,又抽出鵝黃嫩綠的新芽。

這時候的禦花園,放眼望過去,層次分明,倒別有一番興致。雖然還未開幾朵花,也是一番好風景。

這風景只有楚星與城月二人賞,依舊是在亭子裏坐著,邊上放了個小爐,爐上置了一個大壺,大壺中裝了一半的水,水已經燒沸騰,溫著一對小銀壺。

一壺中是酸甜可口的乳飲,另一壺中,只是溫水。

城月肚子漸漸大起來,身子越發重。楚星看見她這樣,更是緊張,出入都囑咐人隨身跟著。

爐邊的火忽然躥了下,城月嬌蹄一聲,手上失了力氣。指間還抓著楚星袖子,慢慢松開。

她額上沁出一層薄汗,閉著眼,頭靠在楚星胸膛。

她腿原是並著,這會兒沒了力氣,松松垮垮塌向兩邊。

楚星緩了緩,才抽身,替她整理好,又攏了攏身上鬥篷。

楚星一只手虛攬著她,另一只手擡手取了旁邊的小銀壺,倒了一杯熱茶,又兌了些涼的,才送到她嘴邊。

城月仍舊閉著眼,微微張開嘴唇,汲取一些水分。水中放了些糖,帶些甜味。

城月咂摸兩聲,懶懶睜眼,“過兩日是我生辰,楚星。”

她說著,與楚星對視。

楚星點頭,“嗯,我知道,月兒想要什麽禮物?”

城月沉思,她的生辰是明月姑姑撿到她那天,真正的生辰誰也不知道。從前她生辰,明月姑姑若是記得,便給她做一碗長壽面,若是不記得,就什麽也沒有。後來明月姑姑死了,她就沒過了。

今年,因為有楚星,所以好像格外地想過。

城月想得為難,“好像沒什麽想要的,因為都有了。”

她掙紮著起身,“要不……”

城月湊近楚星的耳朵,用氣音說:“要不,我們試試那個……”

她自己還沒說完,臉已經紅了。

楚星不置可否,就著茶杯飲盡杯中茶水,半晌,才道:“也不是不可。”

城月聽他點頭,腦子裏不受控制地冒出些畫面,於是頭埋得更低了。

前幾日她在楚星那兒的書架上發現了一些書冊,與她從前看過的那些差不多。

於是,她看得津津有味。

等楚星回來的時候,看見她看的東西,一時沉默。

城月還特別高興地和他分享,“楚星,我以前也看過這個……”

後來就被照著身體力行了一番。

楚星一面晃她,一面用那種勾人的聲音,告訴她,那些是什麽東西。

想起來,又臉紅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