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秋露白黑眸越來越沉,直到床上昏睡的人傳來幾聲囈語,他才倏然收回手,回過神來後慘白的臉色意味不明,看了眼毫無所覺的人才大步走了出去。

等人走了,小白球的聲音才在腦海裏響起,【他去重新包紮傷口了,我們現在要跑麽?】

白水蘇眨了眨眼,【小白,我們現在被點了睡穴呀,怎麽跑?】

小白球自信滿滿,【我可以解開。】

白水蘇噗嗤一聲笑的眉眼彎彎,【小白你真厲害!不過,理論上我們已經被點了,以我的能力是解不開的……等到晚上吧。】

【……哦。】被誇了的小白球暈乎乎。

……

秋露白重新包紮完傷口後果然又回了房間,只不過這一次他沒再做什麽。大概是有所顧忌,連白水蘇的床都不再靠近。

等到了晚上,他大概是出去拿吃的了,白水蘇這才從床上起身。

她揉了揉幾乎睡了一天一夜的肩膀,伸展了下脊背才悄咪咪的開門走了出去。

秋露白大概是包了一個三樓的雅間,她一出來並沒有遇到什麽人,只隱隱聽到些微人聲。

白水蘇左右戒備著順著樓梯往下走,等到二樓時男男女女的聲音越來越響亮,酒杯碰撞伴隨著不堪入耳的調笑聲。

剛出現在樓梯口的白水蘇望著大廳裏的場景似乎嚇呆了,大廳中央有一座高台,一位憂郁佳人正懷抱琵琶撥弄,下面的男人們則是垂涎的神色叫著好,各自身邊還有好幾個衣著暴露的女子在伺候。

白水蘇哪裏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間臉色紅了又白,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還是一邊的男人最先發現她,一時間手裏的酒壺都砸在了地上,“這、這是樓裏哪位姑娘?”……

從他周邊的人開始,陸陸續續有人的目光被吸引了過來,沒一會兒便引起了一陣騷動,竟無人再去注意高台上的女子。

白水蘇一張素面如玉,粉唇秀鼻,眉目精致幾可入畫。她身形纖弱,站在樓梯上,一手扶著欄杆,長發飄飄,白裙微動,仿如落入塵世的懵懂仙子。

“以前沒見過呀,是新來的麽?比起樓裏的花魁也毫不遜色呀。”

“我倒覺得這位姑娘更甚一籌,看這清麗高潔的氣質,這一身的冰肌玉骨,只是想想,就心癢難耐了……”

男人們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白水蘇心底發慌,捏緊了裙角就想要往後跑。

正好這個時候老鴇走了過來,還以為是自己樓裏的人,一把拽住她剛想開罵卻愣在了那裏。

她想不起來自己樓裏還有這麽個美麗的人,難道是新來的那批還沒□□完的女子裏面的?可如果有這麽驚艷的尤物,不可能沒人來報告她呀!

她壓低了聲音,“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我、我叫水蘇,我不是你們這兒的人,我只是……”白水蘇黑眸水光浮動,一時間也說不清自己是一個清白姑娘是如何出現在這裏的。

而老鴇拉著人站在那兒私語,那姑娘還一臉不願的蒼白了臉色,水霧迷蒙的眼眸讓下面的男人們心底憐惜更甚,越發確定了這就是樓裏新來的姑娘,大概是被逼著接客,一時間下面高聲喊了起來。

“花媽媽,我要給這位姑娘贖身,你只管開口要多少銀子?”

“我出一千兩。”

“兩千兩。”……

下面喊價的男人們已經瘋了,互相攀比誰也不服。而剛還想解釋什麽的花媽媽一聽那節節攀升的銀子,咽了口口水說不出來了。

白水蘇都快急哭了,扯了扯花媽媽的衣角,“我不是,花媽媽你快告訴他們……”

花媽媽這才回神,幹咳了下,“幾位爺稍等,其實,這位水蘇姑娘……”

突然——

“我出一萬兩黃金。”

二樓隔間響起的低沉磁性的男聲不急不緩,卻讓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老鴇激動的手都在抖,可是……這姑娘不是她樓裏的呀!

她艱難的開口,“這位爺,實在是……”

輕笑聲響起,帶著幾分笑意的磁性男聲隨意開口,“人我要了,誰搶殺誰。”

這下子剛還吵鬧的大廳一片寂靜,所有人面面相覷,這誰呀?

而對面樓上剛剛參與出價的一名富家少爺火冒三丈,他挽了挽袖子便指著那方向開罵,“你TM誰呀?口氣這麽大?敢跟老子搶人,知道老子的爹是誰麽?”

他話音剛落,便聽得“噗嗤”一聲,一只筷子已經洞穿了他的咽喉。

連城主兒子都敢殺,所有人已經嚇得腦袋一片空白,呆滯了片刻回過神來後,男男女女們開始尖叫著四處逃竄。

就在這時,一道殘影一閃而過,欄杆處的白水蘇已經不見了。

這下完了……老鴇已經是面如土色,大哭道:“我剛剛就想說了,這姑娘,不是我們樓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