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野史(第2/3頁)

言歸正傳,重新回到這本野史上,說的正是朝帝。

野史上真假難辨,但一般都敢講。

朝帝並未是先帝的兒子,而是先帝的弟弟。

先帝臨終前,傳位給了自己的親弟弟,而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所以,按照野史的說法,朝帝的皇位來路不正。

朝帝登基之時,尚有不少朝中老臣反對,覺得應是早前的太子即位。

但太子的生母在後宮病逝,太子的生母一家因謀逆的罪名被誅殺,太子只是個空殼,即便有老臣的支持,也扶不起來。久而久之,朝帝在朝中的地位越漸穩固,再加上查辦了不少巨貪,又興修水利抵禦了洪峰,在朝中和百姓心中的威信與日俱增。

到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再提先太子之事。

朝帝年紀在二十七八上下,但膝下一直沒有子嗣,民間有說,怕是先帝對先太子的福澤,若是朝帝沒有子嗣,日後這國君之位,應當還會回到先太子手中。

所以,朝帝同先太子的關系不遠不近。

雖然不是太子名義,但卻仍以叔侄相稱,朝帝亦對先太子照拂。

趙錦諾看得心中唏噓。

若是按照野史的說法,朝帝沒有子嗣,先太子的處境尚且如此,朝帝若是有子嗣,只怕先太子的處境更加艱難。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來阮奕看這些野史也並非沒有道理,只是,可以避過不少坑。

趙錦諾重新將書簽別好。

又翻到了下一處書簽處。

趙錦諾目光怔了怔,似是說的譚悅。

其實,她對譚悅的身世並不熟悉,雖然早前也時常來南順,對寧遠侯也有所耳聞,但大抵都是聽得旁人茶前飯後的閑談,她認識的多是明大家的弟子,畫佛像的譚悅,也只知曉他是南順京中的世家子弟,卻沒想到他是寧遠侯。

師娘同她說起過,譚悅的身世多波折,小時候吃了不少苦,所以性子有些冷淡,有時候也有些偏激,但師娘也大都是一語帶過。

眼下,趙錦諾似是知曉來龍去脈。

譚悅是朝帝的表弟。

譚悅的母親是朝帝母親的妹妹,但年紀相差許多,譚悅和朝帝的年紀也相差許多。

譚悅的母親嫁了先侯爺,生下了譚悅,但在譚悅小的時候,因為宮中的風波,寧遠侯府受了波及,譚悅的父母被害,六七歲的譚悅被忠心的家仆貌似救出,但是為了躲避當時禁軍的搜索,譚悅在臘月的時候在江水裏呆了三日,雖然有家仆護著,勉強撿回了一條命,但從此落下了病根。

譚悅雖討了出來,但寧遠侯府的罪名仍在。

而後的四五年裏,譚悅一直東躲西藏,過得顛沛流離,按照野史中說的,譚悅最淒涼的時候,甚至做過乞丐,被人當街打罵,後來被好心人所救。等到後來先帝登基,平了寧遠侯府的冤案,先帝將譚悅接回,承襲了寧遠侯的爵位。

按照野史的說法,寧遠侯當年是替先帝擋了罪名。所以,先帝對譚氏一門有多愧疚和感激,便對譚悅有多照顧和縱容。

寧遠侯十二歲襲爵,先帝將他捧到了朝臣中無人可及的尊崇位置上,譚悅做任何事情,先帝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朝中對譚悅大都禮讓幾分。

後來先帝過世,朝帝登基,但譚悅又因為是朝帝表弟的緣故,聖眷不斷。

寧遠侯府早前在先帝跟前如何,如今在朝帝跟前如何。

趙錦諾眸間微滯。

野史中說的救譚悅的好心人,應當就是老師和師娘,所以自那個時候起,譚悅便跟在老師身邊學畫畫。

心中有悲慟和怒意,也有想替父母祈求的虔誠,老師才會讓他練習畫佛像……

她記得初識譚悅的時候,譚悅待人多冷淡,卻唯獨同丹州要好。因為只有丹州這樣性子的人,才會不斷去撩譚悅,譚悅不搭理他,他也不泄氣,而後兩人好得可以穿同一條褲子。

她也記得早前說起趙家時,譚悅目光一直看她。

後來,他在江上泛舟時,輕聲問她,“你小時候也時常被人欺負嗎?”

她當時並未明白譚悅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但似是從那次江上泛舟之後,譚悅對她的態度莫名好了起來,也對她多有照顧,更看不慣,她被人欺負……

原來,是這般緣故。

趙錦諾闔上書冊,良久沒有出聲。

……

翌日黃昏,江船緩緩抵達慈州碼頭。

慈州碼頭是周遭碼頭中最興盛的一個,慈州也是南順國中最繁華的城市之一。

今日蒼月時辰來,碼頭全然清空,有鴻臚寺的官員遠遠迎候。

江船依次靠岸。

阮奕同王主事先上前,這樣正式的場合,趙錦諾自然不方便跟上,同終於下船如獲新生的盧風一處,在最後一波下船的人當中。

趙錦諾遠遠見到阮奕同譚悅,還有兩國的鴻臚寺官員一處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