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6頁)

話說到這份上,蘇旭已知道,自己恐怕是無法拒絕了。

她接過飛翼,頓時感到這仙劍沉甸甸的重量。

——飛翼與靈犀這兩柄神劍皆以北海玄鐵打造,重達百斤,尋常修士單憑肉身力量必定難以揮灑自如。

蘇旭幼時還未察覺,自從十三歲那年喪父拜入萬仙宗修行,她體內誕出靈力,肉身也逐漸變得越發強橫。

仿佛是埋藏在體內的妖血因此而徹底覺醒。

她單手持著神劍,平平穩穩地橫端在空中。

黯淡的劍刃上泛起一絲火焰流光,熾熱的氣息隨之一現而逝,很快又湮滅不見。

蘇旭試了試輸入靈力,發現這所謂仙劍並不排斥妖族氣息,至少她是可以像慕容遙一樣正常使用。

她詢問對方是否還有法劍,畢竟接下來還要靠禦劍趕路,否則以尋常金丹境修士的靈力,用禦空之術會很容易疲倦。

慕容遙立刻點頭,說自己得到飛翼之前,也曾煉制了本命法器,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始契合。

法器這東西,並不需要完美契合,只要它尚無主人,任何人都能拿來當跑路工具。

“好,看來我還要再謝師侄一次。”

她索性收下,“雍州再會。”

慕容遙遞來傳音用的玉簡,垂首向她行禮。

他們自此別過。

蘇旭隱去身形掠出窗外,化作一團火光直沖天際。

慕容遙自然會告訴大家,她要去祭拜父親,故此不與他們同行。

——她還特意拜托他,不要說出自己去了哪裏,以防韓二狗跑去找她,畢竟這並不只是托詞,她確實是要去一趟益州。

只能希望謝無涯不要連他在何處收自己為徒都告訴他心愛的小徒弟。

益州在荊州以北,雍州又在益州以北,並不需要繞太多遠路。

只是父親被安葬在涼月城郊外的陵園,涼月城在益州東部,慕容遙一行人應當是直接從益州中西部穿過,所以她也不怕自己在城內外逗留會遇到他們。

趕路期間,她想也沒想就將飛翼丟進了乾坤袋裏。

——什麽?仙劍通靈值得被尊敬?

慕容遙尊敬了這把劍幾十年,日日夜夜不是背著就是抱著,從來不敢揣起來,也不見他被承認。

再說,蘇旭本來也沒處心積慮想被飛翼認可,她甚至並不怎麽需要武器。

若是她當真陷入困境,只消讓體內靈力爆燃,使出屠山地宮裏那一招,連附身於教徒的古魔都要敗退,區區一些狐妖算什麽。

兩日後,她進入了涼月城境內。

益州本在荊州以北,理應相較涼爽些。

然而甫一落地,她就聽見幾個推著車的農夫,正扯著衣服抱怨這日熱得過分。

蘇旭與他們擦肩而過,找地方換了身素服。

涼月城西郊有一座孤零零的墳山,山腳蜿蜒著一條玉帶般的長河,水畔綠柳輕垂,影影綽綽的樹蔭之下,依稀可見一道斑駁松動的木板橋。

長長的木板橋橫過水面,一直延伸到河水之中,盡頭有兩道人影,一坐一立。

他們遙遙回首。

陸晚率先跳起來,“祝賀師姐得償所願,手刃仇人,嘿,恐怕先前王雲兒所見的六尾狐就是幽山君了。”

“反正他是不能再去任何地方逛窯子了。”

蘇旭給他打了個招呼,“老七先前查到了什麽,竟非要當面告訴我,說吧,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了。”

銀發青年微微嘆息,“大師姐要我去查玉桂仙君的事,我特意去了一趟雍州陸家,即她的老家。”

蘇旭先前得知玉桂仙君和父親早年相識並私奔,後來她又甩下父親卷走盤纏一個人跑回家。

在這整件事中,她對那女人的印象惡劣,來源於兩點,一是帶走所有錢財,二是當著闔族的面將父親稱作廢物——她那些話恐怕還流傳出去,否則秦家人又怎會得知。

想到這位仙君如今也算功成名就,指不定還被多少人當成改邪歸正的楷模。

蘇旭簡直要吐了。

當然,雖然幾率不大,但若是父親做過什麽對不起那人的事就另說。

“他們家對玉桂仙君的事諱莫如深,我催眠了幾人甚至都得不到答案——按他們的年歲和身份應當知道那時的事,然而他們確實不知道,仿佛是被某種手法洗去了記憶,他們只知曉族中出了一位天才如今拜在碧遊仙尊門下,陸家在雍州的地位亦是水漲船高。”

蘇旭皺眉:“她難道還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何昔沉默了一下,“後來,我找到一個忠心耿耿的老仆,總算問出些有用的。”

玉桂仙君閨名月嬋,是前任家主的嫡幼女,因為生而天靈根,自小千嬌萬寵長大,族中對她有求必應,只有一樣,她的婚事不能自行做主。

十六歲那年,她在城中邂逅了一位蘇家少爺,她的父母聽說那人是五靈根,頓時讓她絕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