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應下了, 說出口了,就再沒退路。

只有他們這一輛車的公路上暢通無阻,不到終點沒有回頭路。

她的聲音剛落下, 手掌就觸碰到了晏瀝壓下來的胸膛, 熱熱的。

須臾, 他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托起她整個後頸,柏菡不用使力上半身便懸空了。

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從眉間下沉至幹澀的嘴唇。

唇齒相依, 牙膏的清涼味道與唇舌間的滾燙形成鮮明對比。

室內的溫度逐漸升高, 空調仿佛當起了助攻, 吭哧吭哧賣力地輸送著熱氣。

吻至情深處,裙擺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滑到了腰際, 肌膚相觸,柏菡覺得自己熱得像身處桑拿間, 熱得直冒汗, 流出一聲輕糯的嚶嚀聲。

晏瀝與她的感受相同, 手臂一揮,臂上的青筋顯出,被子便淒慘地落在了地上,無人搭理。

屋外的冷風絲毫不影響屋內的熱火。

不知是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還是眼睛習慣了黑暗, 即便燈火盡滅,她也能一清二楚地看見晏瀝眼底的情愫。

一切與年少時的夢交織重疊。

不再覺得羞恥,也不會不願承認。

她這麽想著,他亦是。

柏菡身上未著內衣,許是因為睡覺, 又也許是故意的,這令眼前人得以輕取柔軟細嫩之處。

“晏瀝。”

她的一聲呼喊,崩斷了晏瀝心中的一根弦。

潮水般洶湧而來的攻勢不斷襲來,回神時已是親密無間,浴後找來的衣物失去了他們的作用。

即便他的情緒已被挑至最高點,但他輕微嘗試時聽見了她吃痛喊出的一聲,便收斂了,動作又化作柔軟的水,輕輕安撫她,直到她做完全準備。

“可以嗎。”

等來的是柏菡口齒不清的哼唧聲。

再等半晌,掌下人一陣顫栗的悸動後,晏瀝再次問她。

“可以嗎?”

柏菡輕輕點頭,聲音軟糯飄渺,勾著他的脖子紅著臉。

“……嗯。”

窗外夜色如水,清冷的幽光照著屋內的潮汐暗湧,若春花待放。

初次嘗試,柏菡還有余力笑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指尖嵌入他的背脊肉,輕聲在他耳邊道:“找不準地方?想不到晏先生這麽青澀。”

皆無經驗,也不知是誰在笑誰。

柏菡偏生用話激了他。

晏瀝俯身掐著她的腰間軟肉,輕笑,“希望明早起來你還能說出一樣的話。”

晏瀝想做成的事,便沒有做不好的。一次失敗,換來的是之後的不停歇。

街上車影漸少,冷風襲過,樹梢的葉被吹散一地。風呼嘯過林間的狂舞聲隱隱透過玻璃窗抵至耳邊,須臾間,下起了茫茫雨。

夜空中雲層遮掩過圓月,虛虛實實,雲裏霧裏,極不真切。

一次又一次,在疼痛過後慢慢適應。

他是留了心的,怕傷著她。

柏菡半眯著眼望著窗外的月色,卻腦海空空。

晏瀝垂眼落在她放空的瞳孔上,“有空分心?”

柏菡遲鈍地開口:“不是,我沒有。”

未說完的話被吻盡數吞沒,只剩下不清不明的細細嗚咽聲。

月亮與潮汐互相牽動,不眠不休。

·

翌日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在床上時,晏瀝輕微動了動眼皮,睜開眼。

垂落了明眸,看見縮著身子筋疲力盡靠在他臂彎裏的柏菡。她細密的長睫毛細微顫動,投下一片陰影在眼下,櫻色的唇有些許腫脹,玫色的櫻花綻放在雪白的頸間。

他的輕動似乎驚動了柏菡,她慢悠悠睜開了眼,迷離地揉了揉。

“早。”

晏瀝牽動著嘴角,眼底眉梢皆是笑意。

柏菡一滯,半天吐出一個字。

“早。”

說完便將頭發淩亂的腦袋埋低了,捂著臉小聲自言自語。

她羞得想找個地把自己埋了,他卻還問她:“青澀?”

氣不打一出來,柏菡張嘴咬了一下她眼前的胸膛,擡起頭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遞出四個字。

“明知故問。”

她相信有些事能無師自通了。

柏菡躺在晏瀝的臂彎中,身上蓋著昨晚她睡著後晏瀝從地上撿起的被褥。兩人側躺看著窗外的明媚陽光。

溫存親吻了一番後,晏瀝抱著柏菡去了浴室,幫她處理一番後,又勤勞地換了床單,將舊的放進洗衣機中。

因走路不怎麽舒服,柏菡穿了雙平底的球鞋,把脖子捂得嚴嚴實實。

兩人手牽手到小區外的早餐店點了餛飩、面和小籠包。

吃飽喝足後,柏菡才覺得體力回來了些。

明明她什麽都沒做,結果沒力的卻是她。

手機鈴聲響起。

“你好。”

“柏老師,您今天方便來片場一下嗎?這邊能借到的道具和劇本中的實在相差甚遠,導演想和您詳細討論一下。”

並排坐著的晏瀝皺起眉,聽見了聽筒裏流出的聲音,用口型示意她說“不方便”。